陆白站在南镇抚司衙门前。
南镇抚衙门同在北镇抚司在同一片院落中。
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在不同街道,一个门朝南,一个门朝北。
南镇抚衙门的门朝南,门前过的不就是达官贵人的马车,而是拉过的驴车和牛车,所在街道,多是作坊所聚集,甚至隐隐闻得到做豆腐刚出锅时的豆香。
这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南镇抚司的衙门未免也太小了,也就稍大一点儿的四合院,拢共四间房,而且还一副经久失修的模样,楼梯踩上去都摇摇欲坠。
这南镇抚司衙门里的锦衣卫也很少,拢共十几个人,还不是断胳膊残腿,就是老幼。
“这——”陆白服气。
这锦衣卫指挥使的格局也太小了,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给他穿小鞋。
他得找这位指挥使算账去。
陆白刚转身,那位被指挥使萧斩发配来的方千户就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了。
自从得了指挥使的眼神示意,觉得自己来此大有深意后,方千户就一直在寻求自己的价值,他见陆白面色一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要去做什么。
“呵,陆大人,这不是指挥使大人小心眼,这就是南镇抚司衙门的现状。”方千户没好气的说。
纵然他不是这位陆大人的对手,但杀子之仇就别想让他有好脾气,“这南镇抚司是清水衙门,就是养老的都不来,有这十来个人就已经是指挥使大人下大力气了。”
方千户这句话有些夸大,但理不糙,确实如此,作为一个清水衙门,锦衣卫们就是养老也不愿意来这儿,捞不到外快,只能靠微薄的薪水来养活自己,油水太少了。
陆白想了想,也是如此。
他在晏城的时候也执掌过一段时间的锦衣卫南镇抚司,确实挺清贫的。
陆白让方千户把人很快召集起来。
陆白在他们面前转悠了一圈后,见几个老锦衣卫一瘸一拐的样子,他还真有些不落忍,于是开门见山道:“诸位,打今儿起我就是咱们南镇抚司衙门的镇抚使了。”
他扫视下面人一眼,见他们并没有多大精神。
陆白不以为意,他让这十几个人一一上前报上名号,已经他们现在的职责。
四个老人在明正司当教习,随身带酒葫芦,一看就知道是老酒鬼。几个年幼是从承袭父职,只不过父辈都是老实人,没什么门路,被发配到了这清水衙门。
还有几个壮年,他们身子有残疾,不是断手断腿,就是瞎了一只眼。
这几个人,怎么说呢,身上的伤一般是工伤,这说明他们即使办事能力不行,但态度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因公负伤却被发配到了这清水衙门,心里颇有怨气。
壮年里唯四个不缺胳膊也不缺腿的,一个是傻子,一个有癫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犯病,还有一个特别懒,懒到头发都懒得洗,一动一静之间,簌簌的在下雪。
唯独有一个正常。
他姓庄,矮子里面拔高个,是这些人的小头头,平日有个什么案子,就由他挑头。
待这些人报罢名号后,陆白点了点头。
他大致把这些人的底细摸清楚了,这大概是南镇抚司衙门唯一的好处了,人少眼不杂,就方千户一个明狼,很容易就掌控住。
陆白沉吟了一下,让几个年轻的在他手下办差,听后吩咐,另外他让几个壮年的把手头的一些案子拿过来,然后就让他们散开了。
在陆白说解散的时候,十几个时候下松了一口气。
看的出来,他们很喜欢陆白这性子,既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也没有新官上任时滔滔不绝的说辞和演讲。
在这些清水衙门待惯了,最不喜欢的就是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