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册子递给顾清欢。
顾清欢阅览了小半个时辰。
啪!
她把册子合上,轻揉着双眼,“谁给你的册子?”
陆白摇头。
“这是演算的簿子,锦衣卫走私私盐的账簿。”
这本账簿要交到提督手里,晏城从上到下,要有无数人掉脑袋。
“他于泉好大胆子!”
但顾清欢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个天才。
锦衣卫走私私盐很有门道。
锦衣卫负责购买、押送私盐,却当官盐名义押送。
盐政司每年只购入一部分官盐,余下全部为私盐,并不入册,而后,再在账册上做了繁复的手脚,把私盐抹去。
如此一来。
晏城上明面上用盐极少,实际用盐一点儿也不少。
为什么这样呢?
“因为人头盐税。”顾清欢回答。
人头盐税按晏城官盐的一定比例收缴。
官盐越少。
人头盐税越少。
“合着,这上面这些名单的人,是在做好事?”
顾清欢点头。
“不论他们抱有什么目的,从结果上来看,他们是在做善事。”
顾清欢叹口气。
他们或许做的太好了,引起了朝廷怀疑。
于是提督奉旨来查私盐。
至于提督贩私盐……
当今圣上爱财,动不动就抄家。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提督当然得先敛财,投圣上所好,再去查私盐那档子事儿。
回到账目上
于双父亲于泉,明显想借这本账簿,晏城上上下下大小官员的人头,作为自己的进身之阶。
难怪被杀了。
至于陆白。
他查这案子,不也在破坏晏城官场默契,加重百姓税赋。
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顾清欢知他心中所想。
她拍下陆白肩膀,“庙堂身不由己的时候多了。”
她早就知道这一切了。
若不然,也不会猜到盐价不许卖高价等诸事。
陆白顺势倒在顾清欢肩膀上。
问他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坏人不一定不做好事,好人不一定不干坏事。”
陆白抬起头。
知道这么做了。
当册子不存在,案子继续查下去,只查谁杀了于泉。
嗅嗅。
他挺鼻子,婶娘用了他买的香包。
真香!
陆白陶醉,还想再闻。
滚!
顾清欢把他踢走。
翌日。
陆白和汪总旗在门前相遇。
“哼,陆白,前天你在茶肆里污蔑本官,你好大胆子!”
见到陆白,汪总旗气不打一处来。
“胡说!”
陆白一本正经。
“大人,我只说言小旗有可能是杀害我义父的凶手,只字未提您啊。”
“你还敢狡辩,你……”
汪总旗正要破口大骂,陆白压低声音。
“大人难道要承认自己是凶手?”
汪总旗一愣。
陆白离开了,他望着陆白的背影若有所思。
隔天。
昭狱的锦衣卫站出来。
他自称亲眼看到言小旗把于泉挂在房梁上,头朝下浸在水里闷死的。
接着。
有锦衣卫说,言小旗私会汪总旗小妾,被于泉发现了。
于是痛下杀手,伪造了于泉的死亡。
不得不说。
这个理由很完美。
也难怪。
汪总旗都把绿帽子都带上了,不完美就见鬼了。
这么牛掰的理由。
陆白甚至怀疑,他就是被绿了,要不然那天为什么愁眉苦脸。
副百户、赵百里他们压根没深挖案子,只顾着笑了。
至于于双……
陆白打算告诉他言小旗是凶手
恰在这是。
面板忽然提示陆白,因破获命案,有一次抽奖机会。
呃。
凶手还真是言小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