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有且只有一行大字。
“莫惹老子生气!”
简短的一行字,犹如龙蛇非动,铁画银钩,劲力入石三分,显现出其人刚烈霸道的性格。
乍一看去,似有实质的煞气扑面,让人不由的心中发凉。
“入城者,来此领取‘天狼令’,没有此牌者,若被抓到,一缕按照敌国奸细论!”
“入城须知!但入城者,无论是什么人,刀兵随你携带,可若有人妄自厮杀,不见血者,收监三月,若是见血,全部充军!”
“杀人者,腰斩!”
石碑之下,两个士兵轮流高喊,声音洪亮,来往行人无不侧目。
两人身前,一块空地上,有着数位刀笔吏正襟危坐,登记进城之人的信息,更有膀大腰圆的精悍士兵拿着厚厚的通缉令对比。
比起任何城池的管制,都要严苛的多。
这是军法管制。
“有些麻烦……”
瞥了一眼身后的斗篷人,杨狱眉头微微一皱,还是上前登入了身份。
又过了许久,斗篷人方才轮到。
“斗篷摘下来,嗯?你这是……”
那刀笔吏本还有些不耐,看到那令牌,愣了愣神,方才接过,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几眼。
方才一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道了声‘大人’。
“我来天狼关,有些事做,我的身份,不可登记,若是泄露……”
斗篷下传来深沉之音。
那刀笔吏心中一凛,虽有些犹豫,却还是点头应下了。
在天狼关,六扇门当然没什么牌面可讲。
不过锦衣卫的牌子,到哪里,都是值钱的,尤其是边关之地,锦衣卫身负刺探、监察之职,自然不同于六扇门。
事实上,很多锦衣卫的身份,行踪都是绝密,等闲人绝不可知晓的。
天狼关的规定,杨狱来之前自然知道,如若不然,也不敢带活死人进来。
“远远跟着我,不要生乱……”
默默的下达指令,杨狱远远在前,三百长足可横跨数条街道,自没人能知道他们两人的联系。
“身为青州军大将军,魏正先绝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情报来源,送信与否,其实意义并不大……”
行走于宽敞笔直的街道上,杨狱心中雪亮。
徐文纪,不会在边境骚动的时候调离驻守边疆的大将,魏正先,也绝不是庙中的泥胎木偶,对外界毫不知情。
他可不信,这位经历过流积山之战,名震一州的大将军,会被人封锁了情报来源。
是以,他很清楚。
徐文纪让他送信,调离方其道是其一,第二,却极可能是针对那些出身四大家的军中将领。
感受着暗地里传来的目光,他心中冷笑。
“这便是树大难倒吧……”
杨狱心下摇头。
世家门阀最为可怖的,不止是武功与言论的把控,官吏士绅的抱团,官官相护,更多的,在于他们根深叶茂。
且比穷苦百姓更懂法。
朝廷也好,军中也罢,没有理由杀人,是犯忌讳的。
弄出‘莫须有’罪名的那位,可足足被骂了几千年!
“老狐狸啊。”
杨狱心中喟叹。
徐文纪的高明处,就在于,他虽然利用了你,可却明明白白的将一切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