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一个老妇人正在站在门口。
老妇人六十四五岁,脚上穿个抬死人时才穿的烂草鞋,下身穿个侧开裆的涤纶长裤,大半截裤腰带呆在外。上身叠穿两件棕红碎花长袖,头上带着个养蜂用的兜里,白布将整个斗笠包起来,多余的白布垂在耳边。
最搞笑的是手上还拿着柄鱼叉,叉子尖尖对着我们,活像个日本兵“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师父依旧那副淡淡的表情“出家人和几个小徒弟星夜赶路,走累歇歇脚。这破庙是公家地盘,相信没碍着您什么吧”
“真的”
老妇人露出个将信将疑的表情,将鱼叉竖了起来,表情怪怪的对我们说“这地儿不干净,你该站采集不完全,请百度搜索'',如您已在,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
小女孩儿眼泪儿都出来了“婆婆,疼。”
西南农村这边,管奶奶叫婆婆。这小女孩儿是老妇人的孙女儿。
我顿时一脸黑线,有这么骂自己孙女儿的吗况且她才几岁,不过是小孩子家玩儿与不玩儿,用得着骂这么难听么
借着灯光我才看清这老太太的面相,一双三角眼目露凶光不说,加上一个起节的鼻子,代表性格很强势。一张鲫鱼口,两片薄薄的嘴唇还唇角下垂还合不拢,十足十的刻薄相。
这种嘴巴叫吹火口。
相书上说口如吹火,到老独坐。
因为有这种嘴相的人说话都太讨厌了,到头来没人愿意和他们一起生活,她们也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可不孤独终老么
即使现在不孤独,以后也会被儿孙们厌弃,将她丢在一边。
总之,这老太太的性格就是心思狠毒,性格强势,爱骂人还爱搬弄是非。
一家有这样一个老太太,准时鸡犬不宁的。
进了他们家,却发现完全不是这样,他们家却出奇怪的和谐。
老太太领着小女孩儿进了屋,只一个眼神小女孩儿立马去打水,自己洗脸洗脚。水龙头处还有个老头儿,正一盆接一盆的洗红苕,地上的箩筐里全是洗好的胖胖红薯。
老太太见了却颇为不满“怎么半天才洗这么点儿,别人家的猪一天喂六箩红苕,咱们喂三箩还不带米糠,那猪能长胖吗你给我再洗几箩出来。”
老头儿听了唯唯诺诺的,一声也不敢吭,只有转身卖力的刷水池子里的带泥红苕。
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从后屋出来,一见我们师徒四人都惊呆了,赶忙问老妇人“妈,您这是”
老妇人不动声色,说话也滴水不漏“我刚才上破庙那边转悠,想挖点儿野菜马齿苋回来凉拌吃,正好看见这个老头子带着徒弟在破庙里,我看他是个出家人没地方去也怪可怜的,就叫他们上我们家住一晚上。你也知道破庙里不干净,哪儿能让他们呆在那儿啊”
老妇人说到破庙不干净时,重重的看了光膀子男人一眼。
男人立刻会意了,原本阴晴不定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儿“哎呀呀原来是为出家修行的大师啊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大师一定不要见外,就当自己家一样,在我们这儿暂住一晚吧。”
师父一点儿不客气的点头“好的好的。”
说完不等主人家吩咐自己就坐下了,还用牙签扎了块果盘儿里的西瓜吃了起来,悠哉悠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我了解师父才知道,他这么做必有深意。
“还没请教,”
他们家的客厅是广式的,中间一个茶几,围着茶几四面都有凉椅可供平时歇息喝茶闲话龙门阵什么的,男人在师父边上的椅子坐在“大师法号”
师父悠哉悠哉的吃了口西瓜“叫我老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