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草街12号。
面色苍白、身体瘦弱的米可利正在自己的住所收拾行李。
这是一间很破旧的房间。
四周的墙壁都有裂痕、翻卷的墙皮,在靠近地面的角落墙壁有一大片黑斑,那是因潮湿发霉导致的。
没有煤气管道,只有墙壁上简陋的烛台,上面插着燃了一半的蜡烛,没有独立的盥洗室,在外面有公用的,味道瘆人。
屋内的摆设同样简单,有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洗的发白的灰色被罩,有一张不大的棕色木桌,桌角碎了一块,被人用和桌子颜色差不多的棕色布片包了起来。
桌面上干干净净,在正中央摆了一封写好的信件,信的表面有歪歪扭扭的字:
“米可利·埃尔维的遗书”。
除此以外,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一张椅子和一个破旧的木柜。
这是米可利生活状况的缩影。
她花了十分钟将一个小布包收拾好,检查后背在身上,把头发收拾到脸旁,遮挡住脸上的大片烧伤。
和这里说个再见吧,米可利。
希望这封遗书不会被人看到,希望我还能活着回到这里。
米可利看着生活了超过一年的地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那声再见,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下来,一点一点的滴在地面上。
不能哭,米可利,你可以的!
她胡乱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转身打开门,仔细的将它锁好。
死亡是让人恐惧的,米可利当然害怕死亡,但她不想死的像一只夏日的虫子,她要轰轰烈烈的,为自己搏一个未来。
每一个人都说,黑草街是斯普尔齐市的伤疤。
生活在这里的人,就像海里随处可见的黑草,杂乱、廉价、不讨人喜欢。中等阶层以上的人从不会靠近这里半步,热衷慈善或者做面子工程的社会名流,宁愿去100次孤儿院,也不愿意来这里一次。
米可利在破乱的街道上低头急行,不去看周围乱七八糟的人,乱七八糟的神情以及乱七八糟的事情。
“吁!”
身旁响起嘹亮下流的口哨,米可利头也不抬,快速通过这里。
在他身后,两个穿着邋遢的年轻男人互相做了个古怪的表情,看着远去的米可利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疤脸女。”
“婊子。”
从他们肮脏的嘴里,调笑的说着这样的话,让这里的空气都显得污浊。
……
周六,海螺街5号。
“留下来一起吃晚餐吧。”
奥德里奇一边拿着毛巾擦着身上的热汗,一边对一旁同样香汗淋漓的安德莉亚说道。
安德莉亚用奥德里奇准备的崭新毛巾擦去额头的汗水,将贴在皮肤上的苍金色发丝拢去耳后,轻声道:“现在才下午4点,离晚餐还有好一会。”
“你可以先洗个澡什么的,然后我给你接着上次的内容讲?”奥德里奇提议道。
安德莉亚脸上有了几丝红色,还是拒绝道:“不好。”
“嗯。”
奥德里奇有些失望。
他本来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满意,友情之上,恋人未满,若即若离的温暖与旖旎,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