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中,林若甫轻轻抚弄着手中的鼻烟壶,轻声说道“这是上好的祖母绿打磨成的,塞子设的地主巧,不过虽然用的是内画,画工不错,但是显得有些多余了。”袁宏道在一旁听着,知道宰相大人意有所指,微笑道“新婿拜见丈人,带些礼来,本是应有之意。”
林若甫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单手掀开桌前的那方卷轴,原来是一幅画,画的也是一名老翁独自在江边垂钓,江水去处,不见末端,整幅画卷上全是冰雪一片,画旁是一首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林若甫轻吟画上之诗,叹息道“画虽一般,书法也不出奇,这首诗倒是不错,一向听闻范闲大有诗名,果然如此,只是这么首诗,你还觉着他只是带来了翁婿间应有之意”
袁宏道苦笑着,心想这位范公子也真是莫名其妙,明知道老大人丧子不久,心情还未平复,却将如此凄怆的诗画送上,略一沉吟,眼前一亮说道“大人你看这里。”他的手指向画中一处。
那处留白点墨,正是山峰之旁,崖壁之侧,隐隐可见雪地中两道极细的淡墨线飘飘摇摇般分着叉,就像是有株小草要奋力从雪中挺起腰身。
“这是”
“此乃寒江雪崖一点绿。”袁宏道微笑解释。
林若甫看着画上那株极难发现的小草,脸色渐趋柔和,轻声道“看来连你也很喜欢这个叫范闲的少年。”
袁宏道并不忌讳什么,笑着说道“范公子家世不错,才学不错,性情也是极好。”
“在你口里,他倒像个完人了。”林若甫笑着摇摇头,“晨儿如果嫁给他能幸福,那自然就好。”忽然间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只是那件事情,你真的可以确认”
袁宏道很认真地回答道“苍山脚下那件事情已经确认了,听说费介眼下正在东夷城那边交涉。”
“嗯。”林若甫半闭着眼睛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其实我不在意范闲的才学家世,只在意他的性情手段,只要性情好,手段狠,将来我死后,能护住我们林家,能护住我唯一的一对子女,那便是好的。”
在林珙死后,其实宰相大人确实有些心灰意冷,大儿子是个愚痴儿,女儿却是长年见不得一面,只是他依然还要为依附自己的官员,依附自己的族人考虑打算,所以林婉儿嫁给什么样的人,是他目前考虑的重中之重。
“外面怎么样”林若甫面带温柔说道。
“很好,比大人与我想像的还要好些。”
“为什么天空是蓝色的”
“因为大海是蓝色的。”
“为什么大海是蓝色的”
“因为光线进海水之后,就变成蓝色的了嗯,你不要听我的,我对这些事情没什么研究,基本上属于瞎说一气。”
“为什么池子里的水是清的不是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