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构造就是这么古怪,如果你的双掌往下劈,下面那脚再想向上踢,就会显得特别别扭和困难。而范闲需要的就是对方片刻的不适应,趁着这短暂的一瞬间,他早已一拳头直直冲了过去
这是除了牛栏街杀人事件之外,范闲在京都出的第三拳。他的每一拳都打破了一个人的鼻子,今天也不例外。
啪的一声轻响,一道艳丽的血花飘过,飘的极有罗曼感觉。
叶灵儿捂着鼻子蹲了下来,指间有血,片刻之后,她开始痛的哇哇大哭。范闲这就讷闷了,心想您要打架,咱就陪你打,哪有打输了就哭的道理
叶府的下人丫环们早就围了上去,但极有规矩地没有一拥而上,看来叶家小姐与人决斗是常事儿,但依然有很多双目光狠狠盯着范闲。范闲极潇洒地一掸长衫,无所顾忌,倒是远处看热闹的皇家侍卫压低了声音轻叹“叶小姐家学渊源,没想到还是挨了姓范的黑拳。”
看着那个蹲在地哭泣的叶家小姐,范闲此时才记起来,对方其实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丫头。不过他可没有什么内疚,不打女人,不代表自己就愿意被女人打。想当年自己老妈初入京都,就将眼前这个女子的父亲,如今的京都守备叶重大人揍成了猪头,自己那五竹叔,也曾经与叶流云在皇城根下大战一场,让这位庆国大宗师闭关数月,舍剑取散手。
自己打了叶灵儿一拳,也算是延续了这种光荣传统吧。
随着这声响,皇室别院门口安静了下来。庆国虽然承平日久,北边疆场之上也只是些小打小闹,但毕竟开国只有数十年,所以民风尚武彪悍之气犹存,叶灵儿身为武将世家子女,腰畔别个小弯刀也是正常。只是将这刀扔到范闲脚前就相当不正常了。
范闲挑挑眉头,知道这是发出决斗的邀请,类似于自己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里,欧洲贵族们决斗时,最喜欢玩把手套扔对方脸上的派。他挠挠自己的右脸,觉得有些痒,好笑想着如果庆国的决斗规矩是将刀子扔对方脸上,只怕每次决斗都能成功举行。
所有的人都看着范闲,若若紧张地拉着范闲的袖子。别看叶灵儿细腰水灵着,但家学渊源,乃是正宗的七品高手,在京都里哪有纨绔敢去招惹他。但是对方既然扔出佩刀发出了挑战,范闲身为男子,不应战就会显很畏怯,只怕在京都里会抬不起头来。
见二位贵人争的厉害,守在别院门口的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有听见,自然也没有那等不长眼的会去告诉别院里的郡主姑娘“您最好的闺蜜与将要嫁的良人要打起来了”谁会这么蠢。
“既然你号称文武双全,我不及你诗词本领,但也想代婉儿看看,你究竟有没有保护她的本领。”说来也奇怪,自从扔下腰刀之后,叶灵儿整个人的状态都发生了很奇妙的变化,冷静了下来,如碧玉一般美丽澄静的眼眸里充满了自信,小小弱弱的身躯,竟似蕴藏着极为宏大的力量,将要施展在范闲的身上。
范闲心头一凛,这才知道这位姑娘乃是位深藏不露的强人,面上却是微微一笑,将手摆了摆,说了让当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三个字。
“我拒绝。”
拒绝决斗这本就是极少见的事情,拒绝一个女子的邀斗,只怕更会让范闲抬不起头来。众人都不明白范闲为什么做出这样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选择。
范闲很诚恳地解释道“叶姑娘虽然不喜在下,但毕竟是婉儿的好友,我怎忍心出手”不等众人喝倒彩,他又微笑说道“更何况,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我是不愿意打女人的。”
马车早就来了,只是看着这边局势紧张,所以停在外面,王启年看见与大人对阵的乃是叶灵儿,也只能干着急,万万不敢用监察院的身份去压对方。
说完这些话,范闲重又拉起妹妹的小手,示威一般走向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