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些事情苏难可以做,他张翀不可以。
不仅仅是底线问题,而且还是人物属性的问题。
沈浪道:“张公认为此战,我胜算如何?”
张翀想了好一会儿道:“你谋划那么久,步步算计,胜算当然不小。但是想要一举扳倒苏难太难了,此人经营了几十年,在朝中根基太大,关键他垄断了羌国的所有外交,苏难一倒,羌国就要发难。如今南殴国战局已经如此焦灼,一旦羌国加入进入,后果不堪设想,除非……”
顿时张翀住口不言,朝着沈浪望来,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除非羌国内乱,自顾不暇。
他在大理寺内,对外面的政事已经两耳不闻,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儿子张洵的亲笔信。
就算这些信也是被大理寺挑挑拣拣,多番刁难之后,才送到他手中。
但沈浪出使羌国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沈浪点了点头道:“羌国快要乱了。”
张翀又道:“羌国武士焚烧神庙这件事?”
沈浪又点了点头道:“也是我所为。”
张翀震惊,不可思议。
旁边张洵不由得一愕,沈浪连这等秘事都说出来?
要知道张家可算是他敌人啊。
沈浪何止在张家面前说出来,还在国君和苏难面前说出来了。
关键是张翀知道沈浪的秘密更多,比焚烧圣庙致命得多的秘密都有。
旁边张洵道:“如此说来,沈兄让羌人焚烧圣庙,不是为了救金木聪?”
沈浪道:“恰逢其会,一箭双雕。”
张翀闭上眼睛,难掩心中的震撼。。
他此时依旧发着低烧,但是毕竟刚从高烧降下来,冰凉凉的舒服。
虽然有些头昏目眩,但也并不是很妨碍思考。
沈浪的整个计划在他的脑子里面串联成线,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第一步焚烧圣庙,第二步出使羌国,第三步朝堂决战,第四步消灭苏氏。
厉害!
太厉害了!
一环扣一环,时间甚至精确到几天之内。
而且利用了天灾**和大局。
羌国天花爆发,国君会猎。
只要卡住这两个时间点,就能料敌于先。
一旦知己知彼,就百战百胜了。
上一次在玄武城,沈浪就是这样走一步看三步,四步,方才大获全胜。
当然,张翀也走一步看三步,四步。
双方几乎是在下明棋,结果沈浪运气好了那么一点,最终大获全胜。
这一次,苏难能够看穿沈浪的棋局吗?
而且,沈浪胆敢把自己致命的破绽显示给敌人。
这种狠毒果决,确实让人叹为观止。
沈浪道:“张公,如此扳倒苏难够了吗?”
张翀道:“引起国君的私愤已经足够了,但是公义还不够。”
沈浪道:“我还有一件东西,是苏氏上一代人犯下的错误,绝对会刺激国君的逆鳞。”
张翀道:“那还是私怨,任何一个权臣的倒下,都需要一个大义。”
沈浪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想要让苏难在朝中倒台,最关键是要引起国君的私愤,但大义也很重要。
总要一个听上去高大上的罪名。
苏难毕竟是太子少保,镇军大将军,枢密院副使,朝中巨头。
张翀道:“扳倒他的大义我有,而且证据确凿。”
沈浪不由得一愕。
张翀道:“我是新政先锋,而我心中的头号目标并非玄武伯爵府,而是镇远侯爵府。苏氏才是老牌贵族的巨头,新政若拿下他,意义才更加重大,实在是国君都拿不下苏氏,才会挑金氏家族动手。”
接着张翀道:“十三天,还有十三天时间!你和苏难这一场决战,还是太用险,你朝中几乎没有任何盟友!这样吧,我也来。”
“您也来?我和苏难的恶战,您也来?”
张翀道:“毕竟我也是新政先锋。”
沈浪顿时躬身拜下道:“多谢张公。”
………………
苦头欢的利刃夹在徐芊芊的脖子上,几次要切下去。
什么原则?
关键时刻还讲什么原则?
他几次要砍下徐芊芊的脑袋。
但是手臂里面仿佛注入石头一般,根本就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