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守张翀,接连得到了国君的三道旨意。
第一道旨意,夸奖张翀剿灭海盗仇天危之功,听闻其子张晋战死,国君非常悲痛,追封张晋为鹰扬将军,听说张翀有眼疾,特赐药。
第二道旨意,册封张翀之母为三品诰命夫人。
第三道旨意,张翀在怒江郡政绩斐然,新政推广得极好,有莫大之功绩。所以免去张翀怒江太守一职,迁为御史台右大夫。
这三道旨意,一道比一道重。
看上去,张翀仿佛成为了冉冉升起的政坛明星,真是让无数人羡慕妒忌。
一般来说,御史台只有一位大夫,正三品。
但是有些时候出现了一个有功之臣需要奖赏,但是暂时还没有特别好的位置,就会专门弄一个御史台右大夫,作为过渡之用。
这可是从三品的官职。
张翀从四品,一下子晋升到三品,成为越国的中枢高官。
真正炙手可热。
一时间无数人登门拜访,门庭若市。
…………
晋海伯爵府的书房内,只有张翀和唐仑二人。
唐仑道:“张公,如今你风云直上,而我唐仑却遭遇灭顶之灾,人世间的造化,真是变化莫测啊。”
张翀一声凄笑,没有说话。
唐仑道:“我可以自杀吗?”
张翀摇头道:“不行。”
唐仑泪流满面道:“自杀都不能自杀吗?”
张翀道:“不行!”
当然不行!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你唐仑若是自杀算是怎么回事?
岂不是显得你很冤枉,岂不是显得含恨而死?
当然是要明正典刑,伏罪而诛。
唐仑道:“张公,我的儿子唐允如今无依无靠,请你念在曾经并肩作战的份上,对他照料一二。”
张翀一阵苦笑,没有说话。
“唐公请上路。”张翀道。
然后黑水台武士进来,给唐仑换上了囚衣,戴上枷锁,押入囚车。
一个时辰后!
一千多名黑水台武士,一千名大理寺兵丁,押送着七百多俩囚车,浩浩荡荡离开晋海城,前往国都。
不管男女老少,唐氏家族不管嫡庶,不管远近,全部一网打尽。
顿时,哭声震天!
路上无数百姓围观。
“好!”
“抓得好!”
“唐氏家族罪恶滔天,早就该抓起来了。”
“国君英明!”
无数的粪便,烂菜叶子砸向囚车。
晋海伯唐仑身上到处都是秽物,甚至还有女子的血带子。
但是他一动不动,任由民众发泄。
…………
一座楼宇上。
张春华望着这一幕,颤声道:“父亲,唐仑有这么大民愤吗?”
张翀摇头道:“他虽然谈不上爱民如子,但是也不至于苛责晋海城百姓,金山岛每年都有巨大收益,唐氏家族封地的赋税也不高的。”
张春华道:“那为何这些百姓如此恨他?”
张翀道:“人心如水,何其深也。民心如烟,何其乱也。自古人心都是最靠不住的东西,见到大人物遭殃,民众首先是幸灾乐祸,最自然不过。”
张春华道:“见到唐氏家族的灭亡,真是让人嘘吁!幸好国君的眼睛是雪亮的,知道您有大功,所以连下了三道旨意奖赏父亲。”
张翀一笑,没有说话。
张春华道:“人人都说艳州下都督一职,父亲基本上是拿定了。只不过需要您在御史右大夫的位置上过渡一下,女儿在这里恭祝父亲大人高升。”
张翀目光怜爱地望着女儿,忽然道:“春华,你最近书读得如何?”
张春华道:“还好啊,除了将风月无边扔到茅厕里面,其他书读得不错。”
张翀道:“为父托了祝戎大都督的关系,想让你去天涯海阁做学士侍从,去那里学习一年半载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