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阚说,邪月临世,百业萧条,官府收不足税,交不了差,就在这捉鬼的行当上动起了脑筋,仿照盐引税引,搞出一个“鬼引”来,只有领了官府的“鬼引”,才能名正言顺地捉鬼,要不然就得吃官司。
他摇头无奈道:“青莲观有个叫邓小闲的道士,就吃了官司,正在府衙里关着呢。”
宋青听到这里,突然急道:“不好,步安的故人被捉去了,得想法子快点救出来。”
步安一口菜差点喷出来,没想到自己随手恶搞的那副对联“仁义礼智信,潘驴邓小闲”,竟然迁出一个不相关的故人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认识那个邓小闲……他是青莲观的道士,被官府捉了去,自然应该由青莲观的人去操心,我们还是别管闲事为妙。”
宋青摇头痛心道:“想不到你也是个趋利避害的……哪天我出了事情,你也准要说不认识我。”
这时,一直低头对付饭菜的素素,突然抬头道:“公子可不是这样的人,他说不认识那人……就准是……准是隔得太久,遗忘了。公子你说对不对?”步安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楼云阚父女两人一下子被弄糊涂了,看着步安的眼神里,带着点疑惑不解。
方菲儿急道:“哎呀,步师弟,要真是你的故人,就说清楚嘛,我们几个想尽法子,也要帮你把他救出来,不行就回书院搬救兵,有师尊出面,问越州官府要个人,总不是什么难事……”
祝修齐摆摆手道:“菲儿莫急,先听步安说。”
步安实在哭笑不得,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转念一想,这世上没有西门庆更没有王婆,所以没人会相信“潘驴邓小闲”是句五字箴言,一咬牙道:“我认识的邓小闲……不是个道士!”
宋青想了想道:“说不定本来不是道士,后来去做了道士呢?”方菲儿点点头,也觉得有道理。
步安摇头道:“哎呀我跟你说不清楚了,反正肯定不是这个人。”素素立刻帮腔道:“肯定不是。”
祝修齐略一思索,道:“官府不让捉鬼,我们却也不能白来,索性就想法子把这邓小闲捞出来,如果是步安的故人最好,就算不是,救人也是一件善事。”
步安摇摇头道:“人不是青莲观的人吗?他们青莲观不管的吗?”
楼云阚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小观小庙,哪敢和官府斗。”
步安无奈地耸耸肩,见祝修齐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反对,匆匆吃完了晚饭,就躲进屋里,研究起那本经络总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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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临睡前,楼心悦到父母房里,旁敲侧击地问父亲,对自己几位同门怎么看。
她心里想知道父亲对祝修齐的观感,不料楼云阚对祝修齐只字不提,只说那个步安举止无度,不像儒门中人,说今年天姥春试,还真漏进去一个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