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犴淡然道:“皇帝还是留下来坐一坐罢,否则你的大祭酒和你家的公主,都要一命呜呼了。”
延丰帝提着酒坛,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在篝火边坐下,皮笑肉不笑道:“星犴师兄,上次匆匆一别,朕在病榻上躺了快二十天。”
星犴面色平静,道:“我躺了四个多月。”
延丰帝将酒坛递给他,目光闪动:“不过这些日子不见,朕已经跨越神桥,成为神祇,星犴师兄应该还没有做到这一步罢?”
星犴接过酒坛,道:“这几日我潜伏在太学院的天录楼中,翻阅各种典籍,将秦大神医的神桥空间术数模型反复研究一番,修成神境,对我来说不难,但也需要一年的时间。”
他仰头饮酒,延丰帝盯着他的喉结,想要出手,但是却始终寻不到机会。
秦牧等人心中一惊,这几日星犴一直都藏在太学院的天录楼,竟然无人察觉,让他们不禁额头冷汗滚滚。
星犴放下酒坛,道:“不过,陛下有没有修成神境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修成神境,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只是一尊伪神罢了,最多修为比从前深厚一些,在道法神通上你并无长足长进。你将文武群臣唤来,卫国公,天策上将,这两位是神祇,再加上你,有与我一战之力。但是太学院连同你的京城,便要彻底毁了。”
延丰帝额头绽起一根根青筋,突然又放松下来,笑道:“适才你们在说些什么?”
“天盟。”
星犴道:“他们发现天高十万里,天厚三百丈,因此他们组成了天盟,打算探寻其中的奥秘,捅开这个虚假的天穹。”
延丰帝笑骂道:“胡闹,都是些胡乱折腾的孩子。这件事朕也知道,火山令向我汇报了此事。朕听到天盟这个词,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们几个打算推翻朕呢!”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却没有传递出去,而是在周围的空间中来回震荡,将篝火边的众人震得气血翻腾。
延丰帝心中一惊,急忙收声,他原本打算用笑声将天策上将等人引来,没想到即便他修成神境,星犴的法力还是要比他高深许多,以自身的法力形成奇特的力场,将他的笑声裹在小小的空间之中,让他无法传讯。
他的修为毕竟雄浑无比,仅仅笑声,便差点将秦牧灵毓秀等人震得吐血,所以不得不收声。
星犴瞥了灵毓秀一眼,道:“皇帝未免得意太早,有些灯下黑,你家的公主广交豪杰,在场的年轻人都是各门各派的领袖,将来都将成为雄踞一方的人物。天魔教主,道主,上苍,小玉京,佛门,这些未来领袖都与她交好,等到她大势一成,你不退位让贤也不可能了。只是你只顾看着天下,看不到你身边的她而已。”
延丰帝不以为意,道:“师兄休要挑拨我父女。莫非星犴师兄对天盟也有兴趣?”
星犴摇头,道:“我对厚三百丈的天感兴趣,对天盟倒没有兴趣。”
“那么星犴师兄是来杀我的吗?”秦牧问道。
星犴再度摇头,道:“我原本的确想杀秦大神医,我在你手中屡屡吃亏,箱子被你偷走,家底被你端了,的确对你恨之入骨。但是这次我在天录楼中看书,看到你的神桥空间术数模型,这几日又听到你在太学院讲道**,将自己的剑法传了出去,又在短短数日,开创出三元神会诀,让我突然间便没有了杀意,反倒对你生出几分敬意。”
他的目光雪亮,但是神色平静,直视秦牧,赞叹道:“在场诸位都是豪杰,这几日开创出的神通道法,甚至超过了我在过去几百年看到的神通道法的进步。我怜惜诸位之才,留着你们,将来的世界一定极为有趣。我期待你们成长起来,将来狩猎你们,一定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