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燕开庭竟有笑了起来,这笑,竟与当时的厌离君有那么几分相似,“他是故意的,他根本就不想活了.....哈哈,想不到夏师是如此决绝,也想不到,我在他眼中,是如此不值一提....竟是连一声告别都没有的。”
“庭哥儿.....”
“或许,夏师的心,从未在过玉京吧....他来到这里是因为计夫人,他离开这里是因为厌离君,我们....我,或许只是他躲避之中不可选择而遇见的吧....”
一边说,燕开庭泪如泉涌。
“夏师不在了,我一人待在燕府还有什么意思,天工开物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人,真的是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啊....”
付明轩叹息一声,道:“我想,这些年来,夏师是关怀你的....你这条命,不还是他从废墟里捡回来的吗?你这一身的本领,不是他一一授予你的吗?他若是完全不在意,又怎会像对待亲儿子一般,对待你呢?”
刹那间,燕开庭的思绪又回到了少时,夏师那比父亲还要多的训诫,自己当时是有多么讨厌。整个燕府里,他燕开庭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怕夏师,只要夏师说他不对,他便是反驳也不敢,因为在他内心,他知道夏师永远是为了他燕开庭着想,从无私心。哪一次身受重伤不是被夏师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哪一次夏师不是在对他说,要好好活着?
就像一座大山一般,夏师将他紧紧护在身后,这一护,便是从小到大,便是这十几年来的每个日日夜夜。
只是这庇护,这关爱,这引导,从今以后全没了,就像一道青烟,消逝在天际,无影无踪。
付明轩拍了拍燕开庭的肩,道:“庭哥儿,你放心,随我入小有门,定将有更好的结果。”
燕开庭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他哪一次,是不曾相信付明轩呢?
如今看来,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便也只有付明轩了。
燕开庭叹息一声,便觉得十分困倦,又缓缓睡了过去。或许,此时消解或者逃避悲伤,就是沉浸在梦乡之中。
燕府议事堂,四大门派以及一些有些名气的小派的领头人物第一次聚集在了一起,共同商讨着进入秘境的相关事宜。
此时按照收拢势力的范围以及大小程度来看,小有门因为吞了燕府和付府还有陆府毫无疑问的排名第一,其次便是收拢了涂家的元会门,再就是并列第三的诸生门与星极门,其后便是一些小门小派。
在议事堂中,由元会门的探虚真人和小有门的元籍真人两人共同主持,只见他二人共同坐于议事堂的上座,探虚真人恢复了原有清明而庄重的神色,微皱眉头听着下方人小声议论着,元籍真人则是一副丝毫不掩饰喜悦的模样,心里就在盘算小有门此次可以拿到多少名额。
在这一次的玉京之行中,小有门可谓是收获最大,虽然最后收拢的解散掉了天工开物的燕府差不多只是一个空架子,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年来燕府在玉京城中的经营可不仅仅限于这天工开物,一些商铺还有各种街头势力算下来,也是不容小觑。
下方,分别坐着沈伯严以及一些元会门弟子,付明轩还有洛长苏等小有门弟子,白秋亭等诸生门弟子,还有望岐渊以及一些从未谋面的星极门弟子。在靠议事堂的外面,就坐着一些小门小派的掌事以及弟子们,每个人都是翘首以盼,想看看自己门内究竟能分配到多少名额。
议事堂里不时有着窃窃私语,会议却迟迟没有开始,只看见两位主持的真人也是一点都不着急,时不时交谈一番,但更多的也就是坐着静静喝茶。
付明轩和沈伯严相视几眼,彼此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交谈。而白秋亭却是紧皱着眉头,显然他仍旧对于没能拿下燕府耿耿于怀,望岐渊则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显然正在为某些事情而苦恼。在场,每个人几乎都有着自己的心绪,除却那些小门小派们,是一门心思想看到最后结果,四大门派中人似乎已经心中了然了。
突然。整个议事堂都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暗香,随着清风袭来,竟让人想到了夏夜荷塘中的凛凛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