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的大雨在瞬间汇聚而成,向着尘世洒落,可是却未曾落在槐诗的身上,在错愕之中他发现,那雨水竟然是逆着天空,向上而起,自无穷尽的潮水之中飞出,消失在了阴云和雷光之中。
飓风呼啸,迸发轰鸣。
顶穹终于完全开启至了两侧,槐诗终于窥见自己身在何处。
在这逆雨之中,他们正处于一架庞大的货轮之上,坐在焊接在地板上的椅子上,好像货物一般安安静静地待在货仓里。
汹涌的潮水和海浪不断地涌现,戏谑地拨弄着这一艘庞大的货轮,把弄玩具一样,轻易地摇摆、抛弄、飞起再落下,撞碎了迎面而来的海潮,向前轰然前进。
黑暗的暴雨之中,远方响起了呼应的低鸣。
于是震耳欲聋的汽笛声迸发。
汽笛声和探照灯将雨幕和水雾撕碎了,展露出其他一同在这无穷尽的海洋中乘风破浪的货轮。
来自其他分会场的升华者们错愕地隔着雨水环顾着彼此的存在。
只有槐诗倒吸了一口冷气,抬头,看向头顶渐渐消散的阴云。
“妈的,不会吧……”
随着他的低语,头顶的雷霆和阴云在雨水的冲刷和撼动之中,终于撕裂了一道庞大的缝隙,自那处,到这处,好似横跨了千万里。
展露出了‘天空’的摸样。
不,那应该才是真正的大地才对……
就在黑暗的环绕之中,槐诗看到了,那一座沉寂的庞大城市……就好像沉在海中那样的,黑暗如潮,肆虐在那隐约的模糊轮廓中。
整个城市如同在海中腐烂的鲸鱼,在无形的黑暗之潮里沉浮,显露出衰败诡异的气息。
此时此刻,槐诗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已经身处于边境之中。
确切的说,应该是置身那一片高悬与所有亚洲边境的暴虐之海上,在巨鹅企业的巨轮庇佑之下,一路乘风破浪,向着‘脚下’的那一片城市渐渐接近。
兴奋。
一阵兴奋的感觉从山鬼的圣痕之中流溢而出,令槐诗感受到此刻自己体内那一道奇迹的期待和渴望。
还有和那一座城市中黑暗所产生的深深共鸣。
无需语言的提示,他便已经知晓,那恐怕就是这一次新秀赛所准备的赛场了。
远离了现境和庇佑和边境的星火之光。
一处毋庸置疑的地狱.
就在现场直播的镜头映照出城市轮廓的瞬间,所有特等席上的观赏者都陷入了短暂的错愕,紧接着,在前方,瀛洲鹿鸣馆的代表,那一位风度翩翩的苍老公卿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抗议!抗议!”
他愤然起身,向着代表社保局的年轻男人怒吼:“我要面见玄鸟阁下,立刻!”
被称为大表哥的年轻男人回头,眉毛挑起,显露出古怪的神情:“玄鸟阁下正在检阅稷下的工程,倘若您有会面要求的话,可以通过外交部进行转达。”
“何其荒谬!”
苍老的公卿瞪大眼睛,怒视着他:“对于东夏的举措我们表示严重的抗议!这样对我国的领土和主权行驶的干涉我们绝对不会允许!”
一时间,所有明白过来的人都露出了暧昧地笑容,并不没有在社保局和鹿鸣馆的矛盾之中搀和,反而露出看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