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会并不在乎那百分之三十五的失败率,实际上,他们也有足够的能力为此支付代价。倘若不是艾晴拒绝了对策室的招揽,选择了地方任职的话,如今天文会已经对她开始针对性培养了吧?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同期的培训生中被嗤笑为不识抬举的典型
作为一个情报贩子,教授对自己这位合作者的底细可以说知之甚详,所有纸面上的记录都了然于胸,但他更加好奇的是那些不曾被纸张所记录的东西。
艾晴对此讳莫如深,从来不曾对别人透露过一丝一毫。
在寂静中,她专注地翻动着厚重的书页,教授也没有再说话打扰她,只是在转椅上换个方向,翻起桌子上那些晦涩的专业书籍来。
倘若要说艾晴的阅读感想的话,那么只有救主会的水要比预想之中还要深。
虽然不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骗子集团,但其中的疑点却多得数不过来。不论是那一件诡异的边境遗物的来路,还是暗中跟他们有过交集的那些升华者……
被共犯所交代出的王海只不过是一个临时的首领,在他之前,救主会还不叫这个名字的时候,甚至还有过其他首领存在的痕迹。
暗地里一直龟缩在老塘镇的猥琐发育是没错,但明面上的壳子,包括博爱公益在内地诸多公司却和其他的地方来往广泛。
不止是新海,甚至还有延伸到其他地方的痕迹,堪称三教九流无所不达。倘若没有红手套强龙过江,利用了一把这个骗子教会的话,恐怕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察觉到这些潜心在农村和偏僻城市的下层阶级中生长的鬼东西。
现在看来,它更像是某个庞大组织的下线和马甲。
但究竟是哪边伸过来的手?
可疑的方向太多了。
天竺的黑天教团?边境的至福乐土?美洲联合体的科学神灵会?还是瀛洲那十万八千牛鬼蛇神?
只可惜唯二知道详情的王海和鵺已经死了,否则艾晴也不至于海底捞针一样重新开始调查。
她并不担心已经被槐诗杀死的红手套和他背后的边境最大恐怖组织绿日究竟再搞什么幺蛾子。
边境的力量终究是边境,想要在现境有所作为,就绕不过笼罩了整个人世的天文会。
她担心的是,救主会那帮搜刮老人源质的神经病,究竟想要做什么?做成了么还是正在做?打算怎么做?
这其中,还有谁在跟他们一起做?
她发自内心地不信王海这么一个只会骗钱的废物能够利用博爱公益渗透到新海的中上层去。
只看档案就知道,那个家伙永远只是骗养老金的命。
那么,在这背后究竟有谁在推波助澜?
没有过多久,她的思考就被电话的声音打断了。
而当她接完电话之后,已经彻底没有了继续思考的心情。
“初期报告就到这里吧。”她收起了桌子上的档案:“后续的钱我会转给你,但对救主会的调查还要继续,有什么新的情况请记得通知我。”
“放心,我会的。”
教授喝着茶,看着她的表情:“是又出现侵蚀物和升华者犯罪了吗?”
“不,比那更糟糕。”
艾晴面无表情地敲着轮椅的扶手,回忆起电话中对槐诗的描述,忍不住想要叹气:
“比那还糟糕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