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尚存,见状,七公子方才抹了抹手掌之上的血迹,缓缓起身跺了跺脚,朝着半空懒散地说了一声,“还有一个杂碎,赶紧出来把你家上司带走吧!”
半空之上,先是寂静了刹那,旋即一道身影自波荡之中一步跨出,战战兢兢地落在谢相才和七公子两人身前。
七公子用下巴指了指被巨石贯穿胸膛的尚宝监,“带回去吧,还有,要是你们大内真舍得,就派些上的了台面的家伙来,别总是这样,晓得不?”
明显官低一筹的太监捣蒜似的点头,刹那之后带起一阵破风声,带着巨石之上的尚宝监消失这片后山之上。
谢相才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
七公子袖口一挥,巨石连同其四周的血液瞬间消失不见。
他将手中剑条塞进谢相才掌心之间,“小师弟,这剑条虽然说简陋了一点,但比起五师兄那木剑来说还是强上不少,拿来练练手无伤大雅。”
少年重重点头,攥紧手中半截剑条。
七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剑客嘛,虽然剑重要,但是心中有剑,剑出有因,才是最重要的……哈哈哈哈,罢了罢了,这些晦涩的大道理想必五师兄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也不算是什么剑客,就不多啰嗦啦!”
谢相才心中一阵唏嘘,七师兄不仅武道天赋惊为天人,就连一手自称算不得擅长的剑术,都能够达到如此境界。
若是这样还不能称为剑客的话,恐怕天下用剑之人,都对不起手中的三尺剑。
七公子再将用剑的一些事项以及方法和谢相才唠叨了几句之后,就舒坦地躺在山丘之上,一边喝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美酒,一边看着青涩少年舞动手中的半截剑条。
这位年纪不过二十有三的青年,逐渐感到昏昏欲睡,脑海之中浮现而出的是自己在比小师弟大不了多少的年纪,仗剑走天涯的情景。
一匹白马一壶酒,一柄长剑一天下。
对了,还有那个喜欢在小河边捣衣唱歌,喜欢在炊烟中对镜梳妆,喜欢笑着挽着自己胳膊,娇声说“白哥哥,白哥哥,再给我写一首诗”的年少姑娘。
只不过可惜的是,那姑娘永远留在了十六岁,永远留在了本应该最曼妙的年纪里。
这位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七公子,这位游历山河仍面色不改,饮酒不断的“谪仙人”,此刻不知是被风沙迷了眼睛,还是被烈酒呛了鼻子,竟是眼眶一红,滑下两滴泪来。
二
七公子饮尽一壶酒后,方才咂舌出声,“小师弟,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做什么‘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谢相才周身劲气散去,紧握剑条的手臂自然垂下,看着七公子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略有些喘息地拭去额前汗水。
七公子起身,走上前去从谢相才手中夺来剑条,随意甩了甩手臂,抖落出几道剑气来。
他望向少年道,“既然仗剑走天下,挥剑练剑千百下以至于剑术熟能生巧固然重要,但是一套在关键时刻能够拿得出手的上乘剑法,也是必不可少的。小师弟,接下来你看好了,师兄传你一套剑法,一套从天而降的剑法。师兄只教一遍,这世间,由我施展而出的这套剑法,也只会有这一遍。”
谢相才闻言,自觉地朝后掠去,一直掠到山脚之下,为七师兄留出足够的空间。
七公子随意握住剑条,身形凌踏虚空。
紧接着,他身形随风旋转,衣袍被北风吹拂得膨胀开来。
“我这一剑,如同‘飞流直下三千尺’,剑气从天而降宛如‘银河落九天’,小师弟,睁大眼睛看好喽!”
少年盘腿正襟危坐,双眼睁大,真真切切得看着那道悬浮半空的白袍身影。
某一刹,天际乌云翻涌,将东风城后山所在的这片天地之内的阳光尽数隔绝而去。
转瞬间,雷声轰鸣,流光似的闪电自乌云之间一闪而过,接连不断。
七公子身形缓缓攀上天际,无一时便是立于电闪雷鸣之间。
他轻抬手中剑条,霎时间万籁俱寂,紧接着无数电光涌入剑条之中,将剑条撑得近乎四分五裂。
谢相才满眼骇然,感受着这片天际之上近乎疯狂的原生波动,背后衣衫悄然被冷汗水打湿。
他有一种预感,这一剑,除了师父,整座天下无人能够接住。
七公子面色如常,屏息待得手中剑条濒临破碎的刹那,方才睁开轻轻闭上的双眼,脚掌一点地面,身形化为一线模糊窜入乌云之中。
风云涌动,雷电遁形,此方天际宛如面临分崩离析之境,天上地下震动不已。
谢相才大惊失色,瞬间从地面之上站起(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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