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轻描淡写的出手,其实大有讲究。
将黑袍震碎容易,难的是不伤神秘人分毫,甚至连他的发丝都未出现一丝颤抖。
黑袍消失后,神秘人露出了真容。
灰白的长发随意的背梳向脑后,只是用了一个样式朴素的发箍束着。发丝半遮半现下是略显苍老的容貌,但挺拔的身姿、健硕的体魄又显示着他年富力强。
男人最惹眼的地方有两处,其一是他两侧面容上纹绣的黑色印记,那是让人看不懂含义的纹路,却让人望而生畏。
另一处则是男人宽大开衫下,裸露的胸膛上攀附着的一道恐怖刀疤。
这道刀疤从左胸蔓延而下,险些将男人一分为二。
男人虽然容貌被长发和黑色印记遮盖了部分,但耀宗皇帝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便是当年险些让自己皇朝破碎的秦王,覃天!
看到男人真面目后,耀宗皇帝反而变得轻松了许多,云淡风轻的说道:“当年你假死脱身才让死局变为残局,今日你还敢来赴局,莫不是你以为自己还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机会?”
耀宗皇帝此言一出,代表他已经接受了覃天重作棋手与自己对弈。
反倒是覃天注视棋局,神色凝重了几分。
“当年我的失败是错算了陛下您的底牌……这一次您可不一定能获胜了。”
耀宗皇帝和覃天这场未完的对弈自然便是当年由覃天掀起的秦王之乱。
而覃天所说,耀宗皇帝的底牌指的正是国师。
从披风上的棋盘残局也能看出,覃天原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自从那枚最耀眼的棋子出现后,局势便忽然扭转。
不过这次,那足以扭转局势的底牌很大概率已经不在皇帝手中了。
但即使如此,耀宗皇帝依然能够保持镇定,“你又怎么可能知道朕的全部底牌,又怎么知道谁会笑到最后。”
这句听起来像是唬人的话,却让覃天面色又凝重了几分。
“并且朕可以向你保证,这次不管谁笑到最后,朕都会将你永远留在这里。”
这句话反而激起了覃天的斗志,冷哼道:“想要把我留下,那还要看我十万教众答不答应了。”
“区区遗族余孽,丧家之犬尔,也敢妄称十万教众,真是可笑!”耀宗皇帝嗤之以鼻。
耀宗皇帝和覃天的这番对话透露了很多信息,除涉及到了秦王之乱的残局以及国师不再支持皇帝之外,也透露了覃天不仅没死还成为了遗族的一员,并且还是一教之主。
覃天不再废话,举手落子,凭空一点,棋盘之上的黑方出现一子。
……
与此同时,山腰处的战斗也进展到了白热化,紫蛟旗和青鸾旗的将士们战作一团。
黑甲兵凭借出色的防御,冲锋起来无往不利。而紫蛟旗则凭借着山腰处的地形优势,将灵活的战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总的来说,双方你来我往、不分上下。
如此拖延下去对于长公主必然是不利的,毕竟她如今顶着的可是谋逆的罪名。
若被唐王爷拖延在此处,无论是山顶之争分出胜负,还是秘境外进入增援,长公主都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境地。
然而长公主却丝毫不慌,注视着山顶处。
在覃天落子的同时,她也低声说了句:“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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