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婢女生的孽种,竟然还有脸回来认祖归宗?”
“是谁派你来的?”
“这个时候回来,有什么目的?”
也不怪叶云海会这么想,今年春节之后叶正儒将军就一病不起,已经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这个时候叶缺来到洛阳,怎么想都有些凑巧,私生子也是儿子啊,谁敢保证,叶大将军在寿终之时不会想到当年的情分?人之将死,总会有些与众不同。硕大的家业,如果没有叶缺,可都是叶云海的,这要是凭空被分走了一半,换谁都会急眼。
“没什么目的,只是了却长辈心愿。”
停顿了一下,叶缺继续说道,“你是将军府的公子,说话要注意分寸,辱骂我就等于辱骂你自己。”
“我比你年长,从父亲这辈严格论起,应该称你一声弟弟,念在你年幼,刚才那番话,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叶缺一番话下来,看姿态神情皆是大家风范,虽说穿着简朴,站位比骑在马上的叶云海更是低了半个身子,但毫不露怯。
叶云海双眼盯着叶缺,这时竟是差点笑出声来,心想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竟然张口闭口的要做自己哥哥,端的什么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可换位想想,一个将军宿醉后留下来的孽种,毫无根基,凭一块破玉佩就要分自己的家产,实在是可笑。
“小子,你有什么资格不跟我一般见识?你有见识吗?紫罗金殿去过吗?四市八坊的门朝哪儿开?一都九城十六州知道叫什么吗?大炎有多少个部落?青丘有几个宗门?蜀山有多高?锁妖塔有几层?”叶云海的表情从嘲讽慢慢变得有些凶狠,盛气凌人,仿佛从天空凝视地面的蝼蚁。
“看清楚了,这里是洛阳,神都洛阳,在你身前的是叶氏将军府,而我,是这里唯一的公子,唯一的继承人。把你手中的玉佩收起来,忘掉认祖归宗的妄想,乖乖的回到乡下,做你的穷小子,我可以当做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叶云海说着,俯身凑近叶缺,低声说道,“不然的话,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在洛阳要想让人无端消失,不容易,但也不难。”
“你是一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会作出明智的选择。”
“叶缺这个名字,以后就不要用了。”
“你不配姓叶。”
**裸的羞辱,叶缺没有想到,上一世自己进府面对二夫人,遭受了一场羞辱,重回少年再次面对将军府,依然是一场羞辱,有过之无不及,这次连府门都没有踏入,仿佛冥冥中自有天定。
周遭一片安静。
似乎在酝酿着什么狂风暴雨。
叶云海都已经做好准备,只要叶缺稍有异动,身后的战士顷刻间就能将其制服,等待他的也将是无边的牢狱生涯。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
叶缺没有动怒,没有据理力争,也没有对骂,很平静的弯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然后给一旁的轿夫结账,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只留下一句话。
“名字是父母给的,不是谁想收就能收走的,风水轮流转,莫欺少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