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呵呵地笑了起来,“如果你不想享用这道美味,那还得感谢带走她的人才对。”
“你是在挑衅么?”刀刃缓缓逼近,已经割开了王将的皮肤。
“您现在就杀了我吧,能成为您的食物是我的荣幸,”王将还在笑着,笑声和那张面具一样诡异,“我希望自己足够美味能让您满意。”
车里安静了几秒,绯红的刀刃入鞘,回到了年轻人的腰间:“停车!”
年轻人按着长刀站在街头,这条街上行人寥寥,冷风呼啸,歇了口气的暴雨又下了起来。
他站在暴雨当中,身上很快湿透,他心中却突然有些快意,于是他仰头唱起歌。
“浮华梦,三生渺渺,因缘无踪,
虽堪恋,何必重逢。
息壤生生,谁当逝水,
东流无终。”
这是坂东玉三郎《杨贵妃》中的另一段唱词,当初他练了很久才自觉满意。他拉着樱井小暮的手登楼,想找一个最美的女孩给她唱这几句歌。那时的樱井小暮才刚加入猛鬼众,只是个小姑娘,如此深厚的宠信落到她的身上,她在不知所措当中做了一件傻事,在周围女孩们羡慕与嫉妒的目光当中,她像是在皇家舞场上被人邀请的女孩那样牵起裙角屈膝行礼:“我叫……我叫樱井小暮。”
那时他惊诧于猛鬼众当中竟会有这样傻的可爱的女孩,于是回答:“我是源家次子,是个喜欢唱戏的人。”
一直以来他都不清楚自己对樱井小暮是什么样的感情,直到听王将说那个女人要为他而死他才忽然明白自己的心,他并不想让那个女人去死,因为从她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是仿佛坠入地狱也会有人抱紧你的安心,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想让她坠入地狱。
一曲歌毕,年轻人回想起自己离开极乐馆的那个晚上,樱井小暮俯身榻榻米上,眸子中存着清水般的光,说着我可以为你倾尽一切的话,当时他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几乎脱口而出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死么。
暴雨如注,雨水洗刷着他的脸颊,年轻人抹了把脸,大步离开。
他要去找回那个愚蠢的女人。
……
晚上八点到十点是高天原最繁忙的时间,这段时间就像电视剧的黄金档那样,舞台上全都是高天原重量级的牛郎担纲的舞台剧。
夏弥走进高天原,一进门就有服务生来热情地询问是熟客还是新客,熟客一般有常点的牛郎,新客自然是各位牛郎刷新业绩的机会,夏弥摆了摆手说今天来主要是看节目,来几瓶酒我自己一个人喝,然后找了个看舞台角度最好的位置坐下。
此时热情的桑巴舞曲已经结束,孤寂的古曲响起,尺八的幽咽鸣声仿佛一下将高天原从大都会的夜场返回了古代的日本,站在了秋风萧瑟的野桥边。
大幕拉开,舞台缓缓上升,台上站着一个孤峭清寂的身影。灯光全灭,只剩下孤灯如月从上而下笼罩着那个孤峭的男人,他穿着白衣蓝袴,长发披散,遮住了半张面孔,樱花花瓣洒下,更添意境。
男人褪下了白衣,把两袖在腰间扎紧,赤裸的胸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他缓缓伸手拔刀,动作中带着一种诗意的美感。
夏弥目光一亮,连忙喝下两杯香槟,眉眼里全是笑意。
满场掌声雷动,男人开始在落樱当中舞刀,刀随身走,进退有度,那是真正的格斗刀术。这种格斗刀术并不像表演刀术那样有为了增加观赏性设计的多余动作,但不时有女人兴奋地尖叫,她们也不懂什么刀术不刀术的,但这并不妨碍她们欣赏男人挥刀时的肌肉线条,那消瘦却有力的身体给人以一种竹枝般筋节挺拔的感觉,完美地诠释了美少年武士的孤寂之美。
一套刀术表演完毕,黑衣蒙面的服务生将一块两米长的案板推上了舞台,案板上铺满了冰块,冰上摆着一整条金枪鱼。
“噗——”意识到台上的楚子航接下来要做什么,夏弥一下没绷住,一口酒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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