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样的美人也会赔礼……阿离在心里悄悄舒了一口气,等听到明世隐说,杨玉环琵琶一绝,对舞技也极有心得时,她那满腔忐忑立刻变成了惊喜。
“老师放心,我一定练好舞!”
看到杨玉环淡然而立,阿离满脸兴奋,明世隐就轻描淡写地说:“我这牡丹小院不大,西厢房里已经有人了,阿离,今后你就和玉环一起住东厢房吧。”
阿离下意识地看向杨玉环,刚刚杨玉环那弹指间劲气齐飞的情景,让她不知不觉对人有些发怵,然而,她更怕对方出言拒绝。可下一刻,她就只见杨玉环用非常自然的态度点了点头:“好。”
到了东厢房,整理了铺盖和行李之后,阿离深深吸了一口气,本待鼓足勇气和杨玉环搭讪一两句,可随眼一瞥,却只见杨玉环正在专心致志地调校琵琶弦,眼中仿佛根本容不下别的东西。那一刻,她那勇气不知不觉就褪去了。
嗯,她还是先去自己练舞,回头再好好请教杨玉环吧!
牡丹花丛中,阿离舞动花伞,试图找回曲江池畔那一场舞的感觉,可当东厢房中杨玉环的曲乐传来时,她那流畅的舞姿顿时乱了,举手投足之间,动作滞涩,手脚也不协调,可偏偏就在这时候,她还听到了一个毫不掩饰的笑声。
情知杨玉环此时此刻还在弹奏琵琶,不可能在这,明世隐更不会这般态度,阿离不假思索地将手中花伞朝笑声的方向奋力一掷。
当她抓住伞柄瞬间闪现出来时,她就听到那笑声变成了一声惊咦,可定睛一看树枝上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她就发现,那竟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少年。
“你是谁?”
“弈星,也是老师的学生。”
少年说话一本正经,仿佛刚刚的笑声仅仅只是阿离的错觉。见阿离讪讪地收起了那把牡丹花伞,他就抱着双手,不急不缓地说道:“舞姬不懂曲乐,犹如跛足而行。”
阿离不服地反驳:“我是不懂,可我没说不学啊!”
弈星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几许诧异:“那你怎么不去向杨玉环请教?”
“我是看玉环姐姐很忙,所以才自己练一练……”阿离的声音一下子小了,心里却在想,当初崔离哼起歌谣时,她也同样会舞步错乱。要是刚刚这副狼狈样子被杨玉环看见,那太丢脸了!
弈星施施然跃下树枝:“换作是我,如果下棋时每局必输,绝不会继续徒劳地一局局去下,我会好好反省自己,找出自己的优势,然后一举把握胜机。”
弈星头也不回悄然而去,阿离咀嚼刚刚他那番话,却觉得似懂非懂。久久之后,她才轻轻用拳头砸了砸脑门,一时下定了决心。
听不懂就别想,等她能够在曲乐中舞动自如时,再去请教杨玉环也不迟!
阿离在牡丹小院的日子,就这么磕磕绊绊开始了。
明世隐并不常常呆在这里,而是时常会失踪十天半个月,美其名曰游历,杨玉环和弈星都已经司空见惯。阿离却过了许久,才习惯没有老师的日子。闷头练习之中,她的机关术、刺击之术和魔道之力都在突飞猛进,练舞却一点都不顺利。
此时此刻,东厢房中杨玉环一曲终了,院子里,阿离也跳完了自己的伞舞,毫无仪态地直接坐在地上。她抱着双膝,眼前横放着那把依旧绚丽的花伞,心情异常低落,甚至当杨玉环又弹拨起一首曲子时,那明明很好听的曲乐,她听着却只觉得沮丧。
天天听着那绕梁不去的琵琶声,她却根本跳不好舞……她真的很有跳舞的天分吗?她倒是想过去向杨玉环请教,可每次看到那冰雪一般的容颜,她那勇气就冰消雪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