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哑谜吗?
还不怀好意?
你的伙伴,明明白白是准备将“杀人诛心”四个字戳田春脸上。
简单来说就是给田氏扣上大帽子,违反机关律、残害百姓兴许能弄垮田氏,但绝对弄不夸田氏背后的金主靠山。但,罪名要是移花接木变成“造反”呢?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从田氏到田氏身后的贵族富商,一个逃不了。
仅凭这一点,足够连景重视这名叫弈星的少年。
他说道:“素闻善弈者某势,而善谋势者必成大事,弈郎君真叫连某开了眼界。”
连景只是说了一下兵库的历史,根本没有想到那一层,这名少年却心思活络有了破局之策。
他不由得想起少年先前御敌的手段。
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
黑白二子的较量,不正似敌我交锋?
弈星道:“谬赞。”
“呵呵,你们胆子挺大。”
洞穴中央的枯树升起一道人影,顿时吸引了四人注意力。
连景一眼便认出他的身份,上前怒道:“田春!”
“连笙的徒弟?你来给那个蠢货报仇?”
连景一听哪里还不明白,都不用证据了,气得整个人开始哆嗦。
“你、你为何要害他?你们亦师亦友,忘年之交,缘何下此毒手?”
田春轻蔑笑道:“一个自作聪明、倚老卖老的绊脚石,踢开了又如何?亦师亦友、忘年之交?他也配?你是叫连景吧?连笙那个老东西倒是常常提你,如今一见,果真是个蠢的。”
连景握紧了拳,气得双目微红。
亡师被人如此羞辱,他能忍得住就怪了。
弈星道:“那阁下苦心筹谋,却只是为了媚上讨好权贵士族,奴颜婢膝,似与‘聪明’无缘。”
“哦?连景这个蠢货便是这么跟你说的?”
弈星眉头跳了跳,一听田春这话便知问题不简单了。
他是被杨玉环二人从开明坊拉走的。
路上大致了解了事情始末,半道又听了连景的转述,听完便觉得公孙离这回轻敌了。
当然,这也与关心则乱有关。
在他看来,田春费尽周折弄什么“黄粱梦”讨好权贵很蠢。但也并非没可能,多少汲汲营营之辈就喜欢走这种歪门邪道?若加上田春老巢的戒备力度以及防卫手段,可能性就不大了。
机关世家发展还是要靠自身底蕴。
田氏这个架势,看着像是没翻身的底蕴?
犯不着走“媚上讨好”这条路,现实偏偏是走了,那便只剩一个可能——田春有更大的图谋!“媚上讨好”只是他的遮羞布,实际上他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却被他们误打误撞发现了。
连景沉着脸:“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田春似乎被连景单纯到愚蠢的表情取悦了,笑着嘲讽道,“你与你老师一样愚蠢,顽固不化。明明是能让人平步青云的东西,连笙这蠢东西却用来改善睡眠。用‘黄粱梦’让人陷入幻境怎么够呢?能操控人为己所用才是正道!他叱骂我罔顾律法,实在是可笑!你却以为我只是用它去讨好那些尸位素餐、不事生产的蠢货,你们可真真是师徒俩,蠢一块儿了。机关本就是为机关师服务的,化腐朽为神奇的东西,没有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限制!”
连景被骂得脸色铁青,倏忽想起密室之中突然反水偷袭的实验体。
“你究竟用它做了什么……”
裴擒虎才不管礼貌不礼貌,早忍不住了,冲着田春大吼:“阿离呢?你将阿离怎么样了?”
田春佯装沉思,尔后道:“你们的问题是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
弈星有种不祥的预感。
田春大笑道:“答案,不妨你们自己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