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红妆:“你快走!这些贼寇授命于犬戎,而精神更是被杀劫污染了,根本不怕死,你是没办法通过杀死几人而使他们恐惧的...某种程度上,他们和那犬戎巨兵一样,都已经被煞气改造了,变得不再是人了,他们就是只知毁灭的怪物。
你...你一个人挡不住的,快走,不要让我的心血和决心白费了。”
夏极心道:
我也被杀劫污染了,以杀之杀,杀之不竭,气力虽然有时而尽,只不过我却能以血养气,这一刻只要我能杀戮,就不会断了力量。
所以,他摇摇头。
年红妆愣了下,忽的脸上浮出了怒容,激道:“我以为剑帝是一个大英雄大豪杰,极于情而为天下剑者之师,没想到却不过是个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普通人。”
夏极不以为意。
他继续着原本的动作,拯救着这座城市里依然存活的人。
至于犬戎王,他的路途已经到了终点了,他不会再走了,如今就是在寻找龙脉的具体进入位置,一旦找到了契机,他就会进入龙脉,所以夏极无需去追逐他。
犬戎王既然找了刺客,找了贼寇来围攻他。
那么,这一份大礼,他可就是却之不恭了。
年红妆无奈了。
但她来此,却也没准备离开,剑帝不走,她也没办法拉着剑帝赶他走。
入夜。
雾气漫过秋月,如纱似云,不时还飘过一些血红,显得冷清而邪煞。
只不过,人间的小城里,人们却是在救死扶伤。
数十个篝火上或是煮粥,或是烤着地窖里寻到的肉。
残存的百姓默然无语,他们并不知道什么红剑帝,也不知道年红妆,反正无论你多厉害,在他们眼里都是江湖强者,是过去惹不起的大爷,一怒拔剑、血飚三米,谁惹得起啊。
得救的人是千拜万谢,然后坐在篝火边拉扯着亲人,既然活着,生活就得继续,只不过没有人露出半点笑容,谁都知道如今不过是苟活,能活一刻是一刻。
“爷爷,我们大周的将军怎么还不来救我们呀?”
女孩坐在黑夜的火边,脏兮兮的小脸看着身侧一个疲惫无比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不知如何回答,说我们大周的士兵都被宰了么?
说我们大周打不过人家么?
他叹了口气,“女女,他们在来的路上。”
“嗯。”
远处又有小孩子问:“他们还有都就才到,那些...那些魔鬼好可怕,比书里说的吃人妖怪还可怕。”
“哎,没事的,你们看那边两位大侠,他们可是江湖上的高手,他们就是朝廷派来,先来保护我们的。”
“他们怎么来这么晚。”
远处声音嘈嘈杂杂。
年红妆往篝火里丢了一捆干麦杆,火焰又升腾了几分,舔舐着其上架着的一块冻肉。
她打量着对面的血衣剑帝:
头发灰白垂及腰间,身形脸庞都有些偏瘦,一双眸子静谧地看着火焰发呆,血煞气息从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浮空,使得他永恒地沐浴在这人间极煞的红雾里,宛如魔神。
他手侧的剑是一把凡剑,而且还是大周军队制式量产的,显然只是他随手捡来的一把。
然而就这么一个人,却从去年冬天自天门关下,一直到此时入秋,都追在犬戎的无敌军队之后。
一个人一把剑,追了十多万人近乎一年的时间。
她原本想过这血衣剑帝定是个充满力量,说不定三头六臂的男子,只不过见了面,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她根本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少年,如何追着犬戎王追了一年,这怎么可能?
年红妆也许觉得自己不可能活下来了,于是取了一截断枝在沙地上写了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