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异象,来得猝不及防。
昆县考院上空汇聚了一团漆黑的墨云,隐隐还有雷声。刚刚还晴空万里,刹那间居然下起了下雨,惹得在外面陪考的众人纷纷找屋檐避雨。
“什么情况?”
“这是……”
在后厅喝茶的宋子文也看到了异象,推窗而看,惊得茶盏落在了地上。这一幕,他想起了当年在颍州贡院考取举人之时,也是如此天地异象。
只不过,那时的主角,是那些墨韵灌顶,书成法度的书科举人们,而他们,只不过是贡院里的陪衬。
宋子文回过神来,忽然瞳孔一缩,难道……
有书道高人在我昆县渡劫?!
……
……
坐镇焦县的天院巡考手捧热茶,望向昆县方向,目色有些凝重。
“笔髯翁,怎么了?我看您一直注视着窗外?”院吏口中的这位笔髯翁,来自天院,是一位秀才公。儒生秀才,或许连当官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书科秀才,那可就吃香了。虽然当不了什么一州州牧这样的大官,但在天院任职,还是无比轻松的。
当然,并非是那个天启大陆至高无上的天院,而是宁国国立天院,专门负责书科选拔人才的一个机构。
至于“那个”天院,还没工夫派人来监管这小小的县考。
那位老者喝了口茶,笑道:“没什么。对了,你们颍州今年干旱很严重么?”
“没有啊,今年风调雨顺,笔髯翁为何如此问?”
老头指了指那天际之上的黑云翻墨,说道:“有书理成法的高人,正在昆县祈雨呢,你说为什么?”
那位陪考官一脸懵逼,转而又觉得此事不太对劲,说道:“不对啊。笔髯翁,眼下都是隆冬时节,就算大旱,哪里来的农作?也没人会去祈雨啊。是不是您看错了?”
“看错了?”这位老者听焦县陪考的院吏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
“成了!笔髯翁!笔髯翁!”
焦县县里手执书卷,兴奋地跑过来。
“黄县令为何如此失态?”
“笔髯翁,刚刚收上来的书科考卷,本县蔡岚,结字成功,您看今年是否可以金榜题名了?”
笔髯翁看了一眼白卷上歪歪扭扭写着的那个“蔡”字,点头道:“心智坚定,居然能够结字成功,今年书科童生之位,倒是有他一个了。”
焦县县令目光含泪地激动道:“本县……终于要出一个书法人才了吗?!”
这位县令眼泪汪汪,情绪激动地说道:“今年的试题真是太难了,本官方才粗粗一阅,能结字成功的,也就这蔡岚了,故此失态了,还望笔髯翁见谅。”
那位天院巡考目光慈祥地笑道:“无妨,黄县令,不知道邻县可有书法世家,老朽想去拜会拜会。”
那位举着考卷仰天长啸的黄县令一愣,“哪个邻县?”
“昆县。”
黄县令摇头笑道:“昆县?昆县考书科的都要绝种了,哪里来的书法世家?”
老者喃喃自语,“这就奇了怪了,到底何人在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