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吴奇喝了几口酒，脸颊就起了一抹红晕，他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地上什么形状都有的酒瓶。
“你知道么，曾经学校里有个小帮派就因为这个被灭了门。”
“是因为喝多了酒然后被偷袭了吗？”唐述感觉他并不需要有人来教他喝酒的坏处。
吴奇哈哈笑了起来，“原来还有你唐述想不到的事。”
“我又不是诸葛亮。”唐述摆摆手，“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
吴奇又喝下一口酒，将已经空了的塑料瓶扔到了脚底。
“我们学校最开始有四五个大帮派……”
各种帮派为成员提供一定的保护并收取一些费用，这是最开始的模式，资金依照地位一点点往上堆，各帮派的老大也就是钱最多的家伙。
这是几个较大帮派的运作方式，然后与此相对的，一个只是为了自保的小帮会也出现了，颇有几个比较厉害而又有手段的人在里面坐镇，导致那些大帮派也确实不想动这个烫手的山芋，毕竟即使自可以搞垮这个小帮派，自己也会受到一定的损失，其他帮派就会趁机侵吞他的资源，得不偿失。
人手总是不够用的。
“如果有你在其中当某个人的军师或许情况就会完全不同了。”吴奇拿脚轻踢了一下唐述。
小帮派在那些大帮派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直到出现了一个人。
只记得他姓杨，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加入了这个小帮派，之前一直属于默默无闻的幽灵成员，有一天他却拿出了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东西。
吴奇指了指地上的酒瓶。
他酿出了酒，不过最开始的酒又臭又酸又难喝，喝完之后嘴巴还感觉特不舒服，即使经过了几代改良之后，他的酒依然让人感到难以下咽。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帮派之中，最有远见的帮主突发奇想，或许难喝也可以变成一种宣传的手段。
他找了几个帮众在学校各地当众表演喝自酿的酒，每个人的结局都是把那个东西吐了出来，接着他们放出悬赏，如果有人可以喝一口不吐出来就可以得到“真男人”的称号和一笔小钱。
第一天，前去试探的几个人都没有变成“真男人”。
之后的每天几乎都有人去试一试，包括之前试过感觉自己其实是状态不好才没咽下去的。
当时大家聊天的话题都会不自觉的往那上面引，“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往你水杯里倒杨氏酒”或者“真男人都得去试一试那奇怪的口感，反正喝不死人”。
随着话题量增加，有些人开始感觉这个酒也不是那么难喝，过几天又开始觉得好喝，最后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变成了“真男人”。
接着这个帮派开始贩卖自酿酒，帮众们几乎是把能捐的钱都捐了出来，甚至有人还借起了钱，最终勉强可以批量化生产，不过产能还是极低。
“那个时候酒可是绝对的奢侈品，一杯酒往往可以卖出几十倍原料的钱。”
“那按你这么说，这个小帮派理应越做越大才是，又怎么会被酒灭了门？”
“你先别急。”
小帮派成员来源复杂，其中大部分人不仅加入了一个帮派，有四成的人加入了两个以上的帮派，其实加入多个帮派在帮派底层人员之中非常常见。
“但他们付不起保护费吧……”
“就是因为付不起钱才加入了好几个帮派，他们两面透风，自己在的这边发生的一切情况都会告诉敌对帮派，以此谋生。”
“也就是说，他们掏着一个帮派的保护费，然后把这个帮派和别的帮派的信息当做外快？”
“不愧是你，一点就透。”吴奇把手伸向了唐述的脑袋，唐述一下就躲了过去。
一旦开始量产化，即使姓杨的一直在保护自己的配方，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学生，一个孩子而已，能酿出酒来已经非常不容易，过程和原料自然不会多复杂，很容易就被有心人看了个大概。
于是其他看着小帮派赚钱眼热的大帮派纷纷花钱搞到了配方和工艺。他们每个帮派的资源都足够支持他们搞懂酿酒的整个流程并加以创新，让酒变得更好喝而且更便宜。
杨同学一个人自然比不多大帮派那么多厉害的人和资源，他酿的酒很快就因为成本过高口味差而失去了市场，最终投入的资金都没有收回来，然后帮派破产，帮主作为筹集资金的人，最后也没能返还帮众们的钱。
“大帮派为什么不拉拢杨同学，即使他们有了更好的配方，但是‘酒的创始人’身份也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话题和利益。把杨同学拉拢过去，就好像在说自己的酒才是正统一样。”
“每个帮派都拉拢了，但是杨同学是个死脑筋。”
最后帮派解散，大家就这么分开了，没人告别。
“他值得尊敬。”
“嗯，但是我们不可否认，如果没有他，这个小帮派或许能坚持到现在，或许小帮派也会找到机会变成大帮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