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公子?”
秦家在河洛城和周边一带颇有名声,也是能和二流门派比肩的“武林世家”,家中年轻一辈不乏闯出一番名头的佼佼者,但其中绝对不包括秦俊,毕竟他此前的武功根本还不入流。偏房势大,长房式微,秦俊也一直高调不起来,按理说能认出他的人不会很多。
但偏偏,这时就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秦俊这时正接近客栈门口,闻声望去,见是一个满脸胡渣的魁梧汉子,右手拎一根齐眉棍,左手拉着肩上的包袱,刚要出门赶路的样子。此人略显豪放,秦俊一回忆,觉得有点印象,却记不起对方是谁。
“呵呵,在下胡定钦,一年前路过东郊别苑,曾得秦家主款待,与三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想必三公子贵人多忘事,是记不得在下的。看样子三公子是要出远门么?不知令尊可好?此番路过,正要上门拜访!”汉子笑容满面,边说边热情的迎向秦俊。
秦俊恍然,也记起当初情景,但他也只是在对方被引去客厅时交错一面,根本没有正经介绍,父亲款待此人时他也没在场,想不到这人竟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还记下相貌。想来,是款待之时父亲向其提及过自己。
他的父亲秦叔临,武功达到江湖二流水平,可惜早年和人打斗留下严重暗伤,半个月前旧伤复发殒命。秦叔临以前招揽的一些武士,这半个月来不是被其他房收买就是自行离去,没有一人留下关照于秦俊。
秦俊看惯了这些人的凉薄本性,对眼前这个汉子只是淡然点点头,说道:
“阁下有心了,家父已于半月前旧疾复发逝去。”
胡定钦大惊,道:“竟有此事?唉……真是世事难料,上次蒙令尊款待后,不想竟是永别!”
他打量秦俊,心里不由嘀咕,只觉得这秦三公子有点异常。不说提及父亲之死时脸上毫无悲伤,更是仅过去半月就一副远行的样子,不需要守孝的么?
这人眼睛一转,眼神闪过一丝和豪放外表不符的精明。当初秦氏长房的窘态他是听秦叔临提起过的,现在见秦俊独自远行,竟然连马车马匹都没有,他大概便猜到了秦俊的处境。
大族内部的争权夺势很普遍,一个被家族抛弃、甚至是针对的长房独子……
胡定钦干咳一声,语气冷淡了许多,道:“既然三公子有事在身,在下便不打搅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秦俊重活一世,看人的眼光仍在,根据这人的步伐力度、身形动作,便能判断出其三流武士的水平。他点点头算是回应,无视周围的窃窃私语,径直越过胡定钦进入客栈大堂。
守孝?他前世被赶出别苑后,确实在父亲坟旁守孝了一年,并练出真气踏足三流武士,随后南下谋求出路。正是路过一线天时遭遇暴雨,才机缘巧合发现那一道先天刀气。
这一世,他不打算浪费时间了,人已逝,孝存于心就行。
“公子可是用膳?”店小二殷勤地迎上。
这里距离河洛城不过三四十里,早上进店,自然不会为了住店过夜。
秦俊丢出五两银子:“给我上一桌最好的饭菜,不用酒,剩下的钱打包熟食干粮!”
“得咧!”小二高兴唱喏,跑回去张罗。
那几名江湖客上下打量秦俊,未发现异常,继续吹他们的牛逼。
很快,冒着热气的卤肉和包子豆浆就被先端上,随后又陆续上了七八个炒菜,摆了满满一桌。秦俊看似慢悠悠进食,桌上的食物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
练武之人食量本就大,加之秦俊饿了一夜,又修炼又赶路的,这桌够七八个普通人填饱肚子的饭菜,硬是被他独自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