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芳杏堂的主人认识到自己和金函堂都被同一根绞索勒住脖子以后,晚餐的气氛就格外的沉重,起初玉桂的哥哥还在为今天战胜了财大气粗的金函堂而高兴,但是他爷爷的一句话就让这点天真的欢乐荡然无存了。
“金函堂万一报复的话,可怎么是好”
他的孙子孙女都听懂了他这句话里隐含的凶险,金函堂有茂家的靠山,他们有什么一句话让孙儿孙女闭嘴后,芳杏堂主人看了一下另外的两人,他们坐在旁边的桌子上,他先看到的是阿兴,阿兴正襟危坐,郑重地用仿佛仪式一样的姿态和旋风般的速度吃着他自己煎的豆腐,对他刚才说的话置若罔闻,而他新收的女徒则低着头吃着一碗半透明的绿色糊糊,看不出表情,于是他又提高了一点音量说道“金函堂光是伙计就有三十人,州里还有茂家的靠山,一旦闹将起来此番可是结了仇啦过日子,还是和气生财的好。”
这句话,就是警告华灵的意思,别以为她当众砸了金函堂的金字招牌,就赢了金函堂,她可能给芳杏堂招来了更大的祸患以后,不能自持才艺高超自作主张,还是得听他这个老师傅的
华灵听到这句话后,抬起头来,不急不慢地说了一句“师傅,我芳杏堂当初是杀了金函堂的人,还是抢了他家的店”
芳杏堂主人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居然是这样一句回复“这都没有。”
华灵嗤笑一声“既然没有,他们和气生财,怎么会把我芳杏堂往死路上逼呢”
“这”芳杏堂主人期期艾艾地说“生意上的事情”
“师傅,商场如战场,既然是战场了,还有什么仇家不仇家的,总归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罢了。”
芳杏堂主人一阵头疼,他在这酒楼大街上开店也有数十年,乞丐帮派闹事见过不少,本来除非必要,他绝不与这些帮派分子接触,可是前些日子他确实被金函堂逼入了死路,才接受了“平脚帮”的代销请求,那时候他还自我安慰,阿贵等人虽然自称是帮派分子,但是个个斯文有礼,与其他帮派分子不同,现在看起来,只是杀意不外露罢了,帮派分子,究竟是帮派分子,即使穿得干净整齐,口里师傅掌柜的礼数齐全,真个做起事来,还是那种喊打喊杀的帮派作风,和逢人说好的商铺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但是,现在他已经上了贼船,可怎么下来哟他的脸苦得皱了起来,又说“生意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天你砸了人家的招牌,明天人家就会来砸你的。”
“师傅,我芳杏堂当年可砸过金函堂的招牌”看到芳杏堂主人闭口不言后,华灵说道“他们砸我们的,师傅你不管,我砸他们的,师傅你倒在意,真不知道师傅是金函堂的,还是我芳杏堂的”
玉桂被他这一句大胆的话都吓得瞪大了眼睛,芳杏堂主人更是气得吹起了胡子“小丫头懂什么他金函堂要搞你,可不是光砸招牌就能了事的他们到底有州里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