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宋归城灵魄留在月见周身的气息,眼前的生魂因为这些气息成为了宋归城,而现在,他将这些还给了月见。
他知道,让月见亲手毁灭他,对于月见而言,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所以,他选择帮她动手。
这是他作为宋归城最后能帮自己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而随着那些金色的事物从他体内散去,他的五官渐渐变得模糊,身形也开始晃动,就像是夜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散去。
月见将这幅场景看在眼里,她的眼眶中的泪水愈发汹涌的涌出,但她却没有再去阻拦。
她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宋归城,渐渐模糊,渐渐化为虚无。
她是舍不得。
但她已经明白。
虚假的过去难以改变任何事情,要活着,要好好活着,就得去面对那残忍的现实。
这是那些为她而死的族人的期盼,也是她父亲的愿望。
她不再逃避。
哪怕这让人很难过,让人喘不过气,但她还是决定面对这一切。
终于,金色的光芒彻底散去,涌入她的周身。
那并不是什么包裹着力量的事物,只是他的父亲在她身上留下的气息。
并不特别。
但此刻,被那些金光包裹着的月见,却感觉到了温暖。
就像生魂说的那样。
他是那样爱她。
哪怕阴阳相隔,哪怕岁月流转。
这份爱都不曾消失,只是以前的她未曾知晓,也未曾感知。
想到这里,她抬起了头,看着已经化作一道模糊虚影的生魂,由衷的朝着对方说道:“谢谢。”
也不知是不是月见的错觉,失去了宋归城气息的生魂此刻理应化作一具无知无视的躯壳,但那时的神魂却似乎朝着月见轻轻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方才化作一道青烟涌入一旁的万灵盒中。
碰。
而随着此景的发生,那连接在月见与周观只见的魂线发出一声轻响。
魂线断裂。
那一支困扰着众人的事物散去。
周观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话未出口陆三刀的嘴角却已经露出狞笑。
只见她腰间一道雪白的刀光亮起,刀芒如炬,照亮夜色。
那周观的身躯顿时被淹没在明亮的刀芒之下,瞬息消融。
熟悉之后,房间中磅礴的刀意散去,众人瞩目看去。
只见那房门之中。
周观的身躯消失不见,只有一枚金色晶石悬浮在半空,而金色晶石的表面时不时有些许紫色的流光一闪而过。
那是周观的神髓。
而此物的出现,也证实了周观已经死在了陆三刀的刀下。
一切尘埃落定。
月见得救,同时随着周观的死去,那些天悬城中,被周观蛊惑的弟子们也纷纷清醒了过来。
萦绕在天悬城上空的紫色气息,也随即散去,清醒过来的百姓与同伴诉说着方才的遭遇,而这样古怪的事情,自然也会十传百,百传千。
而有些见识自然同样很快也会意识到今夜天悬城的异状,定然与外神有关。
在这样的变故下,天悬城注定会是一场不眠夜。
……
“天悬山号称天下剑道之首。”
“但却有那么一位外神,在天悬城中蛰伏一年之久,前后害死了十余条人命,最后更是险些酿成数百人身死的大祸。”
“这事要是传到了朝廷,监天司怕是会有所责难。”
白羽还街旁,一座小院中。81Zw.????m
徐当仁环抱着一把长剑,躺在藤椅上,藤椅优哉游哉的摇晃着,他同神情惬意的半眯着眼睛,身子随着藤椅的晃动,而轻轻摇动。
而这时,一个声音却忽然从他的身后传来。
一位身着红衣的老者来到了他的身侧,嘴里如此言道。
红衣老人的到来很是突兀。
就像是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了徐当仁的身侧。
但徐当仁却并无半点诧异,只是慢悠悠的接过话道。
“最后一只飞鸟被射下后,弓还想着自己会被放在主人家中,最显眼的地方,高高挂起,被人瞻仰。却不知,等着他的,会是被雪藏的命运。”
“咬死最后一只野兔的猎犬,还在摇着尾巴向主人邀功,以为今天晚上怎么也能分到一点骨头。却不知,他的主人已经在暗暗琢磨该怎么烹饪它了。”
“这世上的聪明人,千奇百怪。”
“但蠢货,却始终如出一辙。”
“身陷囹圄,犹不自知,还在想着耀武扬威。”
听闻这话,身旁的红衣老人面色一黯,他抬头看着夜色中的天悬山,终究忍不住,在这时叹了口气。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旁之人有些落寞的气息,徐当仁侧头朝向对方,问道:“怎么?舍不得这天悬山?”
红衣老人闻言,又叹了口气,有些感叹的言道:“毕竟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就像自家的孩子一样,再怎么顽劣,在旁人眼里,他多么的十恶不赦,哪怕你自己也知道他确实该死,但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总归还是会难过和不舍。”
徐当仁皱了皱眉头,他不太喜欢这沉闷的气氛。
所以他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不在你的神河峰上待着,来这天悬城做什么?”
红衣老人也在这时侧头看向徐当仁言道:“三刀给我递来的消息,她有些生气,因为你……”
“我?老头子瞎了眼睛,腿脚也不利索,都已经大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这还能让人记恨上?”徐当仁似乎有些诧异的问道。
红衣老人却对徐当仁的顾左右而言他有些不悦,他言道:“那孩子,是宋归城的女儿,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看着她被外神蛊惑,身陷险境。”
“自己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喝茶?”
“你是当真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安危吗?”
这样的问题,让徐当仁举起茶壶,就要将壶嘴递到自己的嘴边的动作微微一顿,下一刻,他却面色平静的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头子到了这个年纪,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还能管她一辈子?”
听闻这话的红衣老者,目光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瞎眼老人,他的目光扫过对方的全身,最后落在他怀中那把剑上。
那一刻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为了报仇,你当真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徐当仁也沉默了一会,然后,他将茶水送入了自己的嘴中饮下了一口,旋即言道:“总有人需要为他们的死负责,没道理让他们白白死去。”
红衣老人听出了徐当仁语气中的决绝。
他的心底其实是有些担忧的。
仇恨是这事上,最可怕的东西。
能毁灭美好,能扭曲是否。
但他更明白,他没有立场去劝眼前之人放下仇恨。
那样的亡族之恨。
蚀骨穿心。
被镌刻入每一寸血肉。
每一刻,每一息都折磨着侥幸苟活之人。
所以,哪怕眼前的瞎眼老人为了复仇做出任何惊世骇俗之事,都在情理之中。
但……
他还是不太喜欢这样。
“你有几分把握。”他问道。
“三成。”徐当仁应道。
“杀了他,之后呢?巡天司怎么办?你看中的那个家伙,似乎并没有接手巡天司的意思,你忍心看着巡天司就这样彻底烟消云散吗?”他又问道。
徐当仁侧头看了红衣老人一(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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