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
身上剩余的元玉尚有七万出头,
但他在之后又兑换了四枚愿钱,用以催化人愿,彻底油炸‘恶神’,也就导致元玉仅剩六万多。
兑换出的羊毛毯看起来极其破旧,
其上羊毛线走线纹路歪歪扭扭,与现代密藏域常见的毛毯类商品相比,简直连做工最粗糙的毛毯都不如。但这是丹加亲自织就的一张毛毯。
羊毛毯缺了一角,
上面有许多莫名花卉的图案,
其中或许暗藏着丹加对未来的期许。
这些图案都因岁月流逝而变得斑驳模糊,难以分辨清晰了。
苏午低头看着怀中的羊毛毯,
神色恍惚之际,
怀里的毛毯好似变作了一汪水,浮漾层层涟漪。
涟漪消尽。
他便好似处于一个极高的位置,从上往下,俯瞰一座香雾缭绕,四下的窗户投进来阳光,更将雾气映照地斑斓五色的佛堂。
这高高的、碉房式的殿堂里。
一个女子跪坐在蒲团上,
她低垂头颅,脖颈雪白颀长,一道绿松石点缀天珠石的珠串戴在颈上,
宽大的明黄色法衣下摆垂在蒲团下的地板上,
勾勒出窈窕的身形。
女子盘转着一串佛子,
四下里俱是她诵念经咒的低语声,
这低语声,竟引得光尘齐动。
不知她诵念了多久的经咒,
窗外的天色由明亮变至灰暗。
殿堂里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响起珠串碰撞的声响,一只修长的手掌点燃了佛堂里的灯烛,又映照出那道穿着明黄僧袍,显得分外尊贵,却又分外孤独的身影。
她僧袍上悬着的一柄漆面斑驳的法刀微微晃动,
俯首摘下了头顶那只鸡冠僧帽,
脚步轻动,
步步生莲。
苏午低头看着这双腮上有两团化不开的晕红、肤色却极雪白细腻的女子,轻移莲步,迈过一级级木质雕花的阶梯,朝自己走近。
她微微仰起头,
让苏午得以看清她的眉眼。
苏午觉得她很熟悉,
但脑海里一时未有出现对应的人。
他看着对方将自己‘捧’起来了,
接着对方的眼睛,他才看清,自己现在便是一尊金铜所铸的塑像。
那女子将塑像捧起来,拥入怀中,
脸颊轻轻磨蹭塑像,
耳鬓厮磨。
轻声低语:“尊者,尊者……”
这呓语似的声音,穿透时空,落入苏午的耳中,顿时叫苏午知道,这女子是谁——她就是长大后的丹加!
丹加!
他看着丹加那张明艳的面孔,
看到她蹙紧秀眉,
脑后佛堂的穹顶上,浮现出一些虚幻的莲花瓣,那些莲花瓣无声息地组合着,演变成了一座莲花宫——
苏午瞳孔紧缩!
丹加神色痛楚,抱紧了怀里冰冷的塑像,
低声呢喃:“尊者,尊者……”
“没有谁再能搅扰我们的安稳,
尊者,
你怎么还不回来?”
眼泪如珠串般滴落在金铜塑像上。
苏午仿佛听到了丹加心底的叹息。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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