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无法从[后悔药]的掌心中逃走那样。这是一种精神毒品,魂威的特质决定了每个人的手艺,每个人的道路都没办法互相继承,和科学艺术不一样,它不能通过师徒关系来传承。每个人的占卜手法,预测结果的表现形式都不一样。”“小兄弟会的灰袍僧侣们大多都在省去过程,追求结果。就和癫狂蝶的归一概念一样,既然生命最终都要融为一体,故而演化道路毫无意义。是纯粹的虚无——我们见到六十三像是吸毒一样不断的使用后悔药,因为在他的人生旅途中,过程也是毫无意义的,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不想要的结果,就可以后悔重来。”“人为什么要吸毒呢?”杜兰挑眉笑道:“不就是因为空虚吗?失去了生存的意义,失去了工作的意义,失去了生活的意义,任何刺激都无法让空荡荡的心感到快乐或满足,要去追求生理与精神上的极致快感,所以将自己推进了万丈深渊。”江雪明默默念叨着:“绕远路才是捷径”“小兄弟会是不会绕远路的。”杜兰女士如此说:“如今它向人们兜售的东西,就是不劳而获,或者是用轻微的代价,用一次莫名其妙的占卜,来决定人生中至关重要的大事——或许是命运使然,六十三找到了我们,试图用[时间线]的力量,来帮助他完成这次仪式。”“我大概明白了.”江雪明听得头昏脑涨,说实话他很不理解这些乐子人到底在想什么,只能勉强听懂一些人云亦云的东西,“言归正传吧,杜兰。”杜兰耸肩无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准备把我送去哪里?怎样都好,只要我能活下去就行。和你做交易,总比和六十三玩命来得值当。”江雪明:“我会把你交给我的老师。”杜兰:“大卫·维克托?”江雪明:“对,他能辨清你的罪行,读完你这本书,你要认罪服刑。”杜兰:“我有一个请求.”“你想给弗拉薇娅求情?”江雪明摇摇头:“没戏。”杜兰紧张起来:“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江雪明——她杀了很多很多人,有好人也有坏人,有青金卫士也有癫狂蝶圣教的其他人。她进不了监狱,只能送去刑场,连劳动改造将功补过的机会都没有。”“这事不是我说了算。”江雪明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杜兰:“我愿意为她受刑。”江雪明:“没这个说法,她是她,你是你。要是你的命能换她的命,世上有多少罪犯都能找到替死鬼,老师还教导过我,人们并不仇恨邪恶,只是仇恨无能的自己。”杜兰紧张的恳求着:“大人物你听我说,弗拉薇娅的魂威非常歹毒,她拥有的东西,只能用来杀人。就像是一个婴儿拿到了枪。她”江雪明打断道:“你对我说这些毫无意义,杜兰女士。决定你们进监狱还是上刑场的人不是我,是我的老师。”“我我明白了”杜兰言辞闪烁,有那么一瞬间闪过果决狠厉的神情,又立刻消散:“我明白了.”“还有十四分钟飞机就要降落了。”江雪明一边说着,一边拨通了维克托老师的电话:“杜兰女士,你要做好准备。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得往前看。”杜兰神情失落的摇摇头:“江雪明,你应该能理解我的。生命里有些人是无法取代的。”电话一直都处于盲音状态,这让雪明隐隐不安,或许维克托老师在服务区外。“何出此言?”杜兰呢喃着:“六十三失去了白露,失去了九五二七,步流星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我问你,如果你失去这些至关重要的人,失去了步流星,失去这些朋友、爱人、亲人.”“没有如果。”江雪明立刻打断,“不做假设。”“你真是个冷酷绝情.”杜兰咬牙切齿:“比我的魂威还要像冷血动物的人渣!”江雪明立刻反驳:“弗拉薇娅让多少人失去了他们的亲人?让多少人失去了爱人和朋友呢?”“那又怎么样!”杜兰歇斯底里,终于开始癫狂:“我只在乎她!我什么都不要!”江雪明立刻说:“杜兰女士,你想清楚,你的魂威不具备作战能力。挣扎是徒劳的。”“我明明那么努力那么那么努力。”杜兰抿着嘴满脸的委屈:“我走了好久好久,在这条路上反反复复绕着圈,在你们这些大人物之间费尽心机的周旋,好不容易摆脱了恐怖的轮回,只想带着她活下去”“想开点,杜兰女士。”江雪明立刻说:“她心里没你,用我伙伴的话来说,她不是多情,也不是花心,只是心碎成了很多片,留给你一片已经是天恩浩荡。”“你怎么知道!”杜兰在怒吼:“如果她活不下去,这最后的十几分钟里,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唤醒六十三!”江雪明提起枪:“真的吗?虽然我很好奇你会怎么做,但是我得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杜兰的眼中落下两行清泪:“你敢杀我?”江雪明扳开击锤,解除保险:“你应该很了解我。”“是啊.魔王陛下。”杜兰冷笑着:“把你手上的人命匀一匀,每天都得杀三个才能安心入睡。”“嗯。”雪明的眼神认真执着,黑漆漆的瞳孔里看不见任何怜悯,“你说得对。”无声的对峙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飞机开始下降,城寨又一次映入眼帘。熟悉的风景渐渐变得无比清晰。雪明看见了红磡地铁站旁侧的出租屋群落,还有高楼大厦。“你这个刽子手!”杜兰的表情扭曲,狰狞可怖,却不敢妄动一步,只能用最恶毒的言语痛骂:“操你妈的!操!操你妈!王八蛋!小杂种!”江雪明:“尽管骂吧。”杜兰脸上的眼泪越来越多。“求求你,放过她好不好.求求你.”江雪明:“接着骂,别停,你的眼泪越多,我就越慌张。”杜兰:“操!你这家伙真他妈变态啊!”江雪明:“不不不我没有那么特别的爱好,杜兰女士,只是社会经验告诉我,手和嘴只能动一个,要是你不骂了,恐怕会做傻事。”飞机触地的一瞬间发生了弹跳————千钧一发之际,杜兰几乎想夺走江雪明手上的致命武器!可是她孱弱无力的肉身一次次警告着她,忠心耿耿的小白蛇提醒着她,这么做的下场只有一个,死法却有很多种,结局不会有任何变化。当轮胎再次触地,就像是她悬在半空的心,突然触碰到了地面。人生中的至爱终要走到生命的终点,她只是浑身无力,仿佛心脏从半空轰然掉回了胸腔,一切都变得空荡荡的,一切都回到了虚无。飞机开始滑行,眼前的魔王没有丝毫变化,是一尊铁铸的雕像。就像六十三刚刚来到小兄弟会的零号站台,看向癫狂蝶的圣像时那样,他们凝视某个东西时,神态一模一样,杜兰只是叫骂着,在旅途的终点线之前,奋力的怒吼,骂出最难听最恶毒的话。而后来又像是魔怔了——“——我想和她领养一个孩子.”(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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