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羞布,为肉食主义换了无数个新鲜的名字。”
“于此同时,我也在思考,在观察自己的胎元真身,我的出发点是人,那么这种根植于人类内心的奴性是从哪里来的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早在亿万年前,于我们之前就有一个更加残忍的文明,将我们从树上拽下,把我们从猿猴改造成人——当做奴隶使唤,才有了今天,有了在神像面前引颈就戮的羔羊,有了为爱情不问回报的愚蠢付出,有了家族血脉中莫名其妙的自我感动。”
“不然这些根植于智人之身的奴性,这些卑鄙下贱的本能,这些恐怖诡异的幻想,这些莫名奇妙的仪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不过是高等生命用来收集元质的悲苦矿工!被困在脆弱肉身里的奴隶!”
玛丽·斯图亚特继续写——
——笔触停了那么一瞬间。
紧接着,变得愤怒,变得歇斯底里。
“如此想来,我不过是蒙恩圣血的奴隶,从一副镣铐,换做另一幅更加沉重,更加牢固的镣铐。”
“人类吃掉畜牲,是为了夺取畜牲的元质。”
“我用效率更高,更加先进的手段,夺取低等生命的元质。”
“好比来自东方的黑猫常说的——我们在求真寻道,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在早些时候,我还很天真,与信众说起我的事迹与理念,还以为会遭受口诛笔伐无情枪击。”
“却没想到有那么多人愿意为我卖命,他们认为我是一个有理想,有信念,有详实计划,有坚定意志的领袖,是一个值得崇拜的偶像。”
“我时刻警惕着,认为总有一天,癫狂蝶要收走我的元质,将我这辛勤劳作的信徒吞进肚里。我绝不屈服,绝不甘心!”
玛丽合上日志——
——同时掐灭了投影仪的电源。
画面刚刚停留在江雪明与小七合力杀死玛姬的那一幕。
“现在玛丽·斯图亚特已经死了,这个泥塑偶像死去,我会迎来一段新的人生,与文不才一样,离开天穹站这个危险的地方。”
“放心吧,江雪明。我见识过你的能耐,就不会再与你为敌,你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才分对错。我已经长大了,不会与你斤斤计较。”
“我在留声机中与你留下的讯息,大多都是空话套话,用来恐吓你与你身边的朋友,在你辨清这些烟雾弹时,我已经顺利脱身。”
“我一点都不恨你,恰恰反而,我要感谢你。”
“你让我见识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恐怖火器,你让我明白,吸血鬼的身体是那么的脆弱。”
“你几乎让我重新认识了一遍我自己,我感觉以往的自我是那么陌生——你的六百多个击杀镜头,都会成为我学习观摩的样本。”
“我不会为这些孩儿留一滴泪,我与你一样,没有什么感情。”
“漫长的时间将我的清理逻辑与思维模式改造成了冷血动物,当我想起JOE,想起文不才的经历时,是那么的羡慕,又那么的不解——为什么这种完美的生命体,却拥有一颗羸弱无能的大脑,连一百五十年前发生的事情都记不清。”
“这颗大脑让他的人生如六十四卦中的恒卦——卦辞是风雷激荡,宇宙常新。”
“江雪明,你教会了我很多作战与生存的技巧,我会在地下世界的旅途中慢慢将它们消化吸收——逐渐掩藏自己的死门。”
“与我回到伦敦时,所创建的第一个教派一样——它的名字叫[红皇后],来自于红皇后理论。”
“万事万物都在飞速的演化,我们一不留神,就会被竞争对手甩在身后,哪怕是拼尽全力的奔跑,也只能保持停留在原地的状态。”
“现代社会似乎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例子——人们很努力的工作,却依然无法获得幸福。”
“——孩子们很努力的学习,却依然无法考上愿景中的学校。”
“——青壮年拼了命的提升自己,可是早就有人比他们更优秀,更厉害。”
“——中老年人再怎么养护身体,也无法敌过时间这把利刃。”
玛丽已经动了情,心与意也跟着往窗外飘散。
“可是当我拿到钢之心时,让我神魂颠倒的人出现了——那段录音里只有一句是真的,只有那一句话。”
“我错以为这四百八十三年的等待,这永生不死的诅咒,是上天送给我这幸运儿的恩赐,是为了让我活着见到你——你那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的内心,好似机械一般的规整灵压,时时刻刻从钢之心中传来的静谧与祥和,几乎让我的灵魂焕然一新。”
“透过这颗辉石,我看见了一个更加简单,更加立体的世界。”
“我几次委派世上最厉害的情报组织去查你的身世,探你的家底,还以为你是某个神秘古老的星界异种留下的孩子——可是结果并非是我想的那样。”
“关于你从小到大的体检报告,关于你的学校和成长的环境,关于你的养父母,你的大哥,这些情报资料我都了如指掌,却找不到任何特异点。”
“你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只有那种古怪又执拗的[极意]——就像是深渊铁道的傲狠明德一样冥顽不灵。”
“——你们真的很相似。”
“可是木已成舟,我便不去想这些无用之事,毕竟我还会活很久,或许你在轮回中打几个滚,变作另一幅面孔,在几百年后与我重逢时,我们还能再续前缘...”
玛丽轻笑,人生路漫漫,有太多的惊喜等待着她。
只要活下去——
——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
“再过几百万年,再过几千万年,连人类文明都不复存在,对往后的生命而言,我会变成另一个真神——光是想到这些事,我的大脑就在欢欣颤抖...我...”
话音未落——
——从车窗之外扑进来一个阴影构筑的人形。
“嗨!玛丽!”
杰克·马丁端坐于桌台的另一侧,双手撑着下巴,瞳孔中透出与血族近似的猩红光芒。
“你想不想知道!什么他妈的叫惊喜!”
洁白的大牙笑成一轮弯弯月亮。
四颗犬齿往下淌着泛黄的口水。
那个男人如一头地狱恶犬(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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