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不在乎,比秃尾巴狗还横,没有人敢触这个霉头,人群快速闪了道出来,袁戊谦摇着折扇,大摇大摆的站在了第一排正中的位置。
时近中午,江山台前人越聚越多,人言鼎沸,好不热闹。
苏凌和杜恒依旧坐在大树下,倒也落得清净。
过了一会儿,江山台人影晃动,打头有两排仆人模样的人从台下左右的楼梯缓缓走了上来。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江山评快开始了。
但见这群人上台之后,分列两边,手中各个拿了红灯笼,灯笼山两个大字江山。
早有人走到江山台正中,拿了一个大匾挂在正中,正是一个大大的行书:“评”字。
又有几个仆人抬了六张矮脚桌案,正中的偏大,两边的较小,放好之后,这才下台去了。
正有人议论这几张桌案的用处,忽的听得鼓响如雷,咚咚咚的三声之后,整个江山台顿时安静无比,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但见一人缓缓从江山台旁楼梯上来,站在江山台正中,先是扫视了一下台下,这才沉声道:“诸位,欢迎大家来参加今年的江山评,只是今年与往年略有不同,依照许老夫子的要求,今年能够等上江山台参加江山评的人只有五人!”
“什么?五人?”台下已然有许多人开始议论起来,似乎觉得这条件过于苛刻。很多都是外乡来灞南的人,千里迢迢就为了参加江山评博个名气,可没想到今年江山评竟然限额了。
有人已经高喊道:“何掌柜,来灞南参加江山评的各地饱学之士,何止千万,为何只有五人?这五人又是谁?若是有真本事,我们便也服气,若没有,我们可不服!”
“就是!”“就是!”
人流一阵附和,场面有些乱。
何掌柜依旧不慌不忙的扫视了台下众人一圈,带议论声稍小,方道:“江山评乃是我大晋第一学问盛事,选出的五人,自然是惊才绝艳的人物,等下许夫子将名单交于何某手中后,何某自会宣布,何某敢肯定,这五人必定是大家心服口服的人选。”
众人见何掌柜如此说了,神情虽还有些不服气,但这江山评毕竟是许老夫子办的,许老夫子的权威,还是没有人敢非议的。
过了片刻,有仆人将一绢锦帕恭恭敬敬的捧到了何掌柜的手中。何掌柜小心翼翼的展开,朗声念道:“此次参加江山评的公子有,渤海袁戊谦......”
众人一阵议论,站在头前正中的袁戊谦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趾高气昂的上了江山台,对着何掌柜道:“何掌柜的,我看其他人就不用上来了。”
何掌柜疑惑道:“这是为何?”
“无他,上来也是陪衬而已。”言罢,袁戊谦又是一阵嚣张的狂笑。
何掌柜淡淡一笑道:“袁公子大才自然是天下皆知,但愿本次江山评载誉而归。”说罢一只那六张桌案道:“袁公子请随意挑选了坐了。”
袁戊谦不假思索,便要朝最中间的大桌案去,何掌柜一拦道:“这张桌案您是坐不得的。”
袁戊谦有些不满的看看何掌柜道:“我为何坐不得?古小夫子不参加了,放眼整个江山评,也就我配坐了!”
何掌柜似乎也不生气,淡淡道:“那是许老夫子的位置,您还坐么?”
一句话,袁戊谦愣在当场,神情颇有些尴尬。
台下发出一阵哄笑。袁戊谦这才挤出一丝假笑道:“既然是许老夫子的位子,那我坐旁边。”
待袁戊谦坐了,何掌柜这才又道:“沙凉薛桁,薛公子请上台来。”
蔡锡和刘闳看了薛桁一眼,颇感意外,江山楼中江山榜上薛桁的名字可是在他俩之后的,如今他却是第二个登台的。薛桁言语不多,朝两边艳羡的众人一拱手,上了台去,他便低调了许多,找到靠边的桌案坐了。
何掌柜暗暗点了点头,心中暗道,知道借势抬身价,又刻意低调,这人不可小觑啊。
随后又朗声开始宣布。
苏凌没有注意接下来上台的人是谁,但见何掌柜又念了两个人的名字,心中有些没底,暗想就剩最后一个名额了,怕是自己没戏了,但想了想也丝毫不奇怪,自己无门无名,要是能上得了江山台便是奇了怪了。
苏凌站起身来,朝着杜恒一耸肩道:“老杜,咱们走吧。”
两人刚想离开,便听到江山台上何掌柜高声道:“这最后一个名额,乃是南漳苏凌苏公子,请苏公子上台来。”
苏凌一激灵,一拍杜恒的肩膀,哈哈笑道:“老杜,走不了了,我上去玩玩!”
说着便从外围往台前挤,可是这里早已里三层外三层,苏凌费了好大力气,也不得寸进。
到还有人不满的嚷着:“你这人好生无状,挤来挤去的做什么。”
何掌柜在台上连喊了三四遍,也未见苏凌上台,只得愣在那里。
袁戊谦已然有些不耐烦道:“那个苏凌是不是怕了,我们这么多人总不能等他一个人吧!”
“就是就是!”台下有好事人也开口嚷了起来。
急的苏凌在人群之中又是招手,又是高声喊道:“何掌柜,我在这里,我挤不过去。”
何掌柜正自犹豫要不要等,忽听的苏凌声音,拢目光找了好久,总算在人重之中发现了苏凌。
何掌柜见苏凌有些狼狈,淡淡一笑,高声道:“台下的各位朋友,麻烦闪个道路出来,好让苏公子上台。”
喊了几遍,苏凌眼前总算闪出一条小路,苏凌这才走上江山台。只剩最末尾的位置,他也没得挑,苏凌到也不在意,随意的坐了下来。
早有人开始议论起来,都说这苏凌是谁,怎么从未听说过,他也配上江山台?又好事者忙开始介绍起苏凌来,说什么醉仙楼对了绝对子,又跟司空有着天大的联系云云,一时间云里雾里,就差说苏凌能撒豆成兵了。
众人正议论间,忽有人高声道:“许夫子出来了。”
众人皆安静下来,无数眼睛朝着江山台看去。只见四个侍女红灯笼开道,一位老者从后面缓缓走出来。那老者须发皆白,寿眉更长,眼中有光,一身素色衣衫,颇有出尘之姿。
正是那江山楼最高层的老者。原来他就是开创江山评的人——大儒许韶。
许韶朝着台下众人和台上五位公子和善的笑笑,眼光在苏凌身上停了一会儿,这才在正中高位上端坐。早有人烹了茶水端上。
许韶喝了口茶,这才开口,声音洪亮道:“诸位,欢迎参加大晋朝一年一次的江山评,承蒙诸位抬爱,这江山评越来越盛大,老朽何德何能,自古有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老朽开这江山评,也是想和天下饱学之士,多多交流切磋。”
众人齐声道:“还请许夫子赐教。”
许韶这才将眼光落在台上的五人身上,脸上带着淡淡笑意道:“五位能上得江山台来,已然是惊才绝艳了,今日老朽便要看一看诸位的风采了。”
五人齐拱手道:“请许夫子出题。”
许韶沉吟了片刻,方声若洪钟,似感慨叹息的稳稳道:“千万人生,不过百年,泱泱万朝,更迭改换,光阴如幻,最是难留,吾曾行千里,涉万水,观万家灯火,历人间红尘。悠悠江山虽浩大,绵绵岁月虽长久,然这世间诸般事,皆逃不过悲欢忧乐。寒窗苦读,一飞冲天为乐,洞房花烛,娇人床榻为乐,妻儿承欢,子孙满堂亦为乐,然吾观之,此皆为小乐也。煌煌天朝,民殷国富;将士用命,攻无不克,伐无不胜;人间万象,天下皆安,此为大乐也。然世间种种,独有乐乎?君不见,白发送黑发,凄凄切切;君不见,生死离别苦,摧人心肝;至于国灭族亡,山河破碎,流血飘杵,世间种种,忧多乐少,何也?如此,诸位不如以忧乐为题,一炷香的时间,做一篇文章,让天下学问之人一品如何?”
许韶言罢,双目微闭,不再说话。
台下众人已然切切思语起来。
台上五人也是沉吟思索,有人眉头紧锁,有人眼睛微闭,有人已然奋笔疾书起来。
苏凌心中也在不断地思索,到底写个什么出来,自己可是985中文系的高材生,这种议论文可是没少写,只是他知道,若是自己现写,那古文文风自己着实不好拿捏,更不可能成为经典,到底写什么呢。
忽的想到了那篇文章,心中主意一定,显得胸有成竹起来。
可是那桌上毛笔自己实在用不惯,他不知道这种如现代作文考试的江山评,是不是需要卷面分,自己那歪歪扭扭的字,实在拿不出手去。要是扣几分(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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