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
当童怀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刹那。
翁同的脑海内霎时变得一片空白。
《永乐大典》.....
真的被我们找到了?
接着他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咻——
氧气瓶的指针瞬间跳转了两个数字栏。囂
同时双手死死的扶着铁箱盖子,侧头看向了箱子内部。
然后......
翁同便看到了一本本安静躺在箱子里、封面朝上、长度大概五十厘米、宽度三十厘米的线装书籍。
这些书籍通体深黄色,封面的右上角印着一个黑色方框。
方框内写着一些诸如【二支一百八十八】的文字,外行人基本上看不懂它们的意思。
但在封面的左边,还有印着另一个长方形的黑框,入眼赫然是四个小学生都能看得懂的繁体大字:
【永樂大典】囂
在看清这四个字的瞬间。
轰——
翁同只感觉脑海中轰的一声,热血猛然上涌,眼眶瞬间通红了起来。
此时此刻。
翁同的嘴角、手指、脸部肌肉.....
不,应该说他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毛发,每一颗细胞,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在发出着共鸣,灵魂都在跃动。囂
虽然翁同是个彻头彻尾的明粉。
但他从未奢望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亲手发掘出《永乐大典》......
《永乐大典》。
这是一套属于华夏人的百科全书,纸页间流淌着华夏民族悠远的历史。
有先民的智慧、汗水。
也有历代王朝血与火的更迭。
从炎帝黄帝,到大禹夏启、囂
从帝辛姬发,到嬴政刘邦......
华夏民族的历史历经五千年的沉淀,终于在永乐年间,万道波纹汇聚成了这部千古第一奇书。
蓦然。
翁同看见了一片辉煌的起源。
当秦始皇的诏令在天下响彻。
当诸葛孔明的羽扇为赤壁的红焰送去东风。
当大汉的红绸在西域飘扬起舞。囂
当唐朝的诗篇吟诵起千年不灭的文明。
当苏颂在汴京城下大手一挥,启动了人类历史上第一座浑仪转动装置.....
华夏在世界的中心,闪烁起无比璀璨的光芒。
但很快。
他又看见了一片不堪的苍凉。
当万千儒生丧命于一夜。
当金戈铁马颓废了大隋文明。囂
当七雄相争踏碎了往日韶华。
当百姓相食泯灭了人性......
华夏在一片烽火之中,苍凉叹息。
荣耀、
辉煌、
屈辱、
悲凉.....囂
华夏民族在公元1400年前的一切一切,都被事无巨细的记录在了这部《永乐大典》中。
而就在翁同内心激动、缥缈之际。
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了童怀军的声音。
不过这次童怀军的语气不再如同早先那般激动,而是带着强烈的怒意:
“嘿,你们要干什么?!”
翁同连忙回过神,顺势看去。
只见之前跟着他们一起进入实验室、从头到尾都冷眼旁观的几个霓虹人和棒子,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箱子边上。囂
其中一人更是已经伸出了手,作势要从箱内取出一册书籍。
翁同见状,心中同样瞬间涌起了一股怒火,怒骂道:
“草,放开你的手!”
若非心中还保留着一丝理智。
翁同甚至想直接松开盖子,让它狠狠的砸在对方的手上,让对方感受感受什么叫做痛苦。
随后他连忙一扭身。
从箱子侧面转到了箱子前方,靠着腿部和胯部的力量,强行阻止了对方的动作。囂
被翁同挤开位置的是个个子挺高但很瘦弱的男性,隔着面罩看不清对方的面容,被同伴扶好后顿时迎了上来:
“八嘎¥%#@......”
虽然翁同听不懂对方所说的全部语意。
但从八嘎这个开头不难看出,此人显然是个霓虹人。
作为一名金陵土著,父亲还是当年的抗战老兵,翁同对于霓虹人的印象先天就很差。
于是他也不甘示弱的顶了过去:
“假马乐鬼!叼呆逼你想干啥?啊?找事是不是?”囂
翁同本身长的就人高马大,加之常年在外从事考古挖掘工作,躯体自然也要比常人强壮的多。
二人只是简单一撞。
霓虹人就被撞退了好几步。
“请等一下!”
就在翁同准备再逼上前之际,另一位霓虹人先一步举起了手,喝断了翁同的动作。
随后他快步走到翁同面前一鞠躬,开口就是一道还算流利的华夏语:
“很抱歉,翁先生,我的同伴行为上有些冒失,还请您多多担待!”囂
翁同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你是......?”
对方再次一鞠躬,自我介绍道:
“鄙人森泽久作,霓虹千叶县人,现任东京国立博物馆东亚古代史首席研究员。”
“因为研究领域包括了华夏文明史,所以我对汉语也算略有了解,另外我也是这次霓虹专家团的首席代表。”
翁同深深看了森泽久作一眼,没有说话。
森泽久作的汉语说的非常流利,评级水平估摸着都能有二乙了,这还叫做略有了解?囂
一般汉语水平掌握到这种地步,要么就是真的喜欢华夏文化...再不济也是喜欢华夏生活,在华夏待过数年甚至更久。
要么就是....
别有用心。
虽然翁同和森泽久作今天只是第一次线下见面,此前从未打过交道,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是第一次听闻。
但不知为何。
他下意识就感觉森泽久作绝非第一种人。
更别说对方还是来自东京国立博物馆这个地方。囂
东京国立博物馆。
那是霓虹的国家博物馆,同时也是收藏华夏文物数量最多的博物馆。
比如说马家窑彩陶把手壶、蟠螭文鼎、《雪景山水图》、《红白芙蓉图》、《潇湘卧游图》等等.,都收藏于东京国立博物馆....
这些文物的排位即便是在华夏所有国宝中都极其靠前,其中有相当多还是被劫掠走的。
加之今天森泽久作他们显然是为了找茬而来,百分百没啥好意。
因此在多种因素的重叠下。
即便森泽久作态度再好,翁同也不愿意给他好眼色看——或者说不愿意放下戒心囂
不过森泽久作却浑然不在意翁同的白眼,而是又一鞠躬,说道:
“翁先生,虽然吉村君的行为有些冒失,但他的本意却并不坏。”
“作为东亚文明圈的重要成员之一,霓虹和南韩国内对于《永乐大典》的关注度也非常之高。”
“只是根据相关学者的研究,《永乐大典》的永乐本大概率已经在当年被焚毁了,况且......”
森泽久作飞快的瞥了眼一旁的木箱,又说道:
“据目前的科技水平,别说贵方当年的遥感探测了,即便是现如今最先进的微重力探测手段,也绝不可能探测到铜殿的存在。”
“而按照贵方当年的检测结果,永陵地宫中的积水程度极其严重,《永乐大典》即使存在也大概率被损毁了。”囂
“在这种情况下贵方依旧开展了永陵的挖掘工作,好像事先知道一定会有收获,未免显得有些刻意了......”
看着侃侃而谈的森泽久作,翁同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果然。
尾巴在这时候露出来了吧?
森泽久作的语气很委婉,但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了强烈的不信任。
实际上。
翁同不了解的是。囂
森泽久作的这番话术,其实是事先就被设计过的——而且设计了两套话术。
倘若铜殿在挖掘过程中失去了踪迹——即便只失去了十几秒钟,森泽久作也必然会怀疑兔子们把铜殿掉了包。
但“遗憾”的是。
姜成谷等人似乎猜到了森泽久作的想法。
他们主动邀请了霓虹和棒子的媒体全程同行,不给森泽久作任何找茬的机会。
因此森泽久作只能采用第二种话术,也就是怀疑兔子们事先就在地下造了假。
或者准确点说.....囂
霓虹和棒子压根就不相信兔子们会真的挖掘出《永乐大典》。
具体原因有二。
一是此前说过的情况——眼下的时局太过特殊了。
兔子们就突然爆出了永陵中疑似存在《永乐大典》的消息。
倘若《永乐大典》真的现世。
那么它对霓虹和棒子历史的冲击程度,足以将所谓的亚太包围圈碾的支离破碎。
届时的情况差不多是这样的:囂
第一天。
霓虹and棒子:我们刚刚决定在某个领域达成合作.....
兔子:根据对《永乐大典》xx章节的研究,我们在历史上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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