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其中添加了一些特殊成分,使得蟑螂在中毒后自动就会往下水道移动,肯定不会出现那种屋内聚集的情况。”
徐云的这番描述看起来好像有些玄乎,但实际上的原理很简单:
他们在胶剂中加入了硼酸和阻断信息素,蟑螂中毒后,会在肌体和神经两方面做出缺水的提示。
因此它们在中毒的同时,也会趋于本能逃向下水道,从而不会死在屋内或者地面上。
下水道是排污用的,如此一来,也不需要担心会污染水源。
有了徐云的这番保证,小榕立刻坐不住了,连忙让徐云在厨房四角下上了胶饵。
带一切完毕后。
小榕表情微微一正,带着徐云和顾群青回到客厅,道:
“小徐,群青,今天你们上门找我,别是看到了我那天的朋友圈,特意跑来白嫖的吧?”
徐云笑着的点了点头,说道:
“这确实是元婴之一,但并不是一定要您兑现承诺。”
“榕哥,当年你们组织的黑客大战激励过无数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比之打砸霓虹车的举动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毫不夸张的说,那是振奋、影响过一个时代的壮举。”
“因此单凭您的贡献,别的不敢说,蟑螂药要多少我送您多少。”
随后徐云叹了口气,从顾群青身边接过了另一份报告:
“只是另一方面,如今我和科大成立的这家公司,也确实需要一位实力雄厚的网络安全专家坐镇。”
“您看,我手上的这份报告是之前消杀直播期间,科大以及相关附属机构遭遇的攻击统计。”
“如果在平时,科大...或者说任何单独一所高校,可能都当不起‘国家形象’这四个字,但在消杀直播的那几个小时里,科大内外的网络攻防,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国家级别的对垒。”
“数个小时之内,DDOS攻击六百七十余万次,TCP/TST攻击219次,来自境内、境外、亚洲、欧洲,甚至非洲。”
“当时不止是王主任,连中科院都临时成立了一个信息安全小组,远程协助着守住了最终的胜利成果。”
“触目惊心呐.....”
徐云将报告递给了小榕,目光真挚而又诚恳:
“榕哥,我这人很保守,平时不敢说大话,甚至能算是个悲观主义者。”
“所以我不会去吹牛说什么拳打谷歌脚踢苹果,几个月就手搓一台光刻机出来啥的,也不敢妄言是在对抗全世界。”
“但至少有一点我敢保证——我的公司每前进一步,就一定会从国外的某家公司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也许咬着咬着,就能啃到对方的腰子甚至心脏,这谁又说得准呢?”
“就像当年的你们一样,一开始只是想攻破‘雷鸟’飞行表演队的网站,结果突着突着,最后把人家白色房子的祖坟给刨了。”
“可这种路说起来容易,但走起来还是太难了,所以我找了一个口气很大但很有本事的朋友、找了科大,找了顾先生。”
“但这还不够,所以我们今天来到了羊城,希望能请动你出山。”
小榕沉默片刻。
接过报告,认真的看了起来。
徐云带来的这份报告足足有三厘米厚,记录了大量的攻击来源和其他一些信息。
在其中一些攻击的数据和方式上,小榕隐约看到了21年前大洋彼岸某些人的影子。
十五分钟后。
小榕将报告递换给徐云,说道:
“小徐,可以让我考虑一两天吗?”
徐云点点头:
“没问题。”
按照他的计划。
挖墙脚是个细活,本身也是要给小榕一些时间去思考以及观察蟑螂药效果的,一如当初说服顾群青那样。
随后双方约定好了再见面的时间,徐云便带着顾群青告辞了。
离开小区后。
顾群青看了眼徐云,问到:
“徐博士,你说榕哥他会答应咱们么?”
徐云沉吟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不好说,如果榕哥只有三十岁,我有信心能说动他,可现在榕哥都五十岁了......我真没把握。”
如今是2022年,黑客大战发生在2001年。
二十年光阴荏苒,足以改变很多很多事。
如今无论是从家庭还是经济角度上来说,小榕都没有理由再大费周章的换一座城市工作。
徐云唯一能期待的,便是能从言语以及事实上打动小榕。
他先前的那番话其实很客观:
他不能代表也没资格代表官方,但另一方面,他即将面对的敌人也确确实实是那些人。
因此他和小榕是可以产生共鸣的,这点毫无疑问。
但这种共鸣能否重新唤起小榕的热血,这就要看小榕自己的抉择了。
随后徐云和顾群青拦了辆车,找了家羊城很有名的炳胜品味尝起了美食。
毕竟难得来一趟粤省,不吃些美食实在是太亏了。
可惜时间有限,否则徐云还想去趟顺德——听说那里的红星煲仔饭很好吃,顺便还能去某展那已经被吊销了营业执照的店前鞭尸一番。
就这样。
一个晚上转瞬而逝。
次日中午一点。
就在徐云刚吃过午饭,准备回屋看些论文时,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取过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写着一个名字:
小榕。
徐云拿着手机,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通话键:
“喂,榕哥,是我。”
片刻过后。
电话对头响起了小榕的声音:
“小徐啊,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声。”
“榕哥请讲。”
“就是我想问问,公司给我的工资卡能不能开两张啊,主卡就交给我老婆,副卡我留点私房钱买烟......”
徐云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大喜:
“榕哥,你这是同意了?”
几公里外。
小榕正坐在客厅里,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摸了摸面前的一张照片。
这是21年前,‘决战’前夕时由冰儿拍下的一张合照。
照片里。
小榕站在第一排,手中拉着国旗一角,满脸飞扬,意气风发。
相框之外。
小榕摸了摸自己因着长期敲击键盘而长满老茧的手。
二十一年转瞬即逝,时间让年轻的面容多了些皱纹,50岁的年龄,甚至不能算是普通的中年人了。
但容貌虽改,小榕却骤然发现,自己心中的那腔热血......
仍未结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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