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让他去死。
几位阁老瞬间就明白了杨维尚的意思,思忖了片刻之后,全都默默的点点头,唯有侍读学士董仲平眉头紧锁,面色有些难看。
这几个内阁大学士里,杨维尚不用多说,中立党,这事他可以不管。
户部尚书钱敏是江南世家的人,石玉辉这个定州的知州死不死跟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兵部尚书汪甫诚跟工部尚书崔汝时虽然算是京畿之地的人,但两人中崔汝时算是皇党的人,跟世家不怎么牵扯。
而汪甫诚背后的世家则是要靠北一点,跟定州也不挨着,所以他们都无所谓。
但董仲平不行啊,他的基本盘就在冀州呢,定州也算是冀州的一部分,这事他怎么也绕不开的,不然他也不会知道石玉辉上疏的内容了。
因此他们都可以同意,但董仲平却不行,这事如果他不开口的话,回头身后的那些世家能活活喷死他。
所以虽然在心中把石玉辉骂了个狗血喷头,但他却依然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对着女帝说道:“陛下,臣觉得此事有些疑点。”
“别的暂且不说,就单说这十三具甲胄跟四十名私兵,石知州就算是再傻,应该也不会想着靠这点人来谋反吧?”
内阁就是这样,大家商量,如果没有异议,那就将大家的结论交上去,而如果有异议的话,那谁有异议,谁去跟陛下提。
听到董仲平反对,唐薇仪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问道:“那董阁老的意思是,石玉辉是有同谋了?”
“不是,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唐薇仪的结论,把董仲平人都吓傻了,连忙否认道:“陛下,臣的意思是,石知州肯定不会蠢到就凭借这点实力就想着谋反,所以此事有没有可能是高率诬陷石知州?”
好家伙,这话要是不解释清楚,回头再株连几个定州的世家,那自己身后的世家非的弄死自己不行啊。
唐薇仪连头都没有抬,一边看着手里的其他奏折,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所以,董阁老是觉得,石玉辉可能是被冤枉的了?”
董仲平莫名的觉得唐薇仪的语气有些不太对,但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他退缩了,因此他只能继续说道:“回陛下,臣与石玉辉乃是同年,与他私交尚可,臣认为他绝对不是那种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不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话,臣愿意亲自前往定州调查此事。”
私藏甲胄罪同谋反,其实是大周开国时期定下来的律法,那时候战乱刚止,民间还藏有大量的甲胄,定这条律法,初衷就是为了收缴民间的甲胄,以免再出什么乱子。
后来,这条律法虽然一直没有被废除,但这么多年以来,根本就没怎么执行过,像江南的那些世家,家里别说是十几套甲胄了,几百套都有,只要你别拿出来招摇,基本上没人管的。
所以这事若是让董仲平去调查,那这事八成就能大事化小,甚至如果莫自在不追究的话,不了了之也不难的。
“好啊,那你就去定州一趟吧。”
听到唐薇仪这么说,董仲平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唐薇仪继续说道:“不过去之前你得跟自在王说一下,因为他说定州之事御直司已经查清楚了,证据确凿。”
“既然你不认可他的调查结果,于情于理都得给他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