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傍晚,我救下了一个男孩,一个被十字路口恶魔盯上的男孩。今天本该是第七起血案的案发日,而我阻止了它的发生。”
在满屋的哗然中,他示意等候在会议厅角落的男孩走到自己身旁,好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个男孩的旧大衣外套上累累的擦痕,看到他局促拉低头顶鸭舌帽的手掌上包着的外伤绷带。
“这个男孩叫伊恩赖特,我猜你们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正如你们所见,这个男孩遭遇了那样可怕的事件惊吓,还受了伤,所以部分提问将由我来代他回答啊,当然,肯定会有人质疑整件事的真实性,没关系,我可以将拍摄的现场照片分发给各位看,也收集过了另一位当事人、马车车夫的有效证言,不管有什么问题,都尽管来吧。”
他拎起了放在会议讲桌上的牛皮纸袋,于众多灼热的视线下展示着它充实的厚度。
“作为回报,我希望各位能把我对十字路口恶魔的想法和猜测写入报道,而我将负责彻底解开这一连串血腥案件背后的谜团,为生活在贝克兰德的市民们除去这个噩梦”
“再见,女士,我很期待读到明天的晨报头条。”
长达六十分钟的高强度问答会终于结束,亚瑟华生微笑着与来自城市晨报的年轻女士握手道别,送走了今晚的最后一名记者,这才在恢复安静的阶梯式会议厅中找回一点属于夜晚的清冷。
直到一道来自身后的、有些怯懦的声音唤回了她飘散出去的思绪。
“华生医生您,您之前说好的报酬”
亚瑟华生转过身,语气平和地指了指一套靠近壁炉的桌椅
“先去把衣服换回来吧,我不会赖账的。”
闻言,假扮伊恩赖特的男孩点了点头,过去将那身不合年龄的老旧大衣换回了他自己的补丁夹克,然后颇有些恋恋不舍地摘下头顶的鸭舌帽,来回小心地抚摸了帽檐几下,才离开温暖炉火的烘烤范围,把这套衣物交还给面前的医生。
而这位长相出众的年轻医生也不拖沓,爽快地递了一只不大的腰包过来
“如果不放心,你可以数一数总额。”
男孩无声地咽了一口唾沫,拉开腰包向里看去,只见一打又一打捆成卷的1苏勒纸币整齐排列,余下则是用硬纸捆扎起来的钱币,面额有1便士的,也有半便士和四分之一便士的。
“一共是10镑的辛苦费,考虑到这样比较方便你使用,我就把它换成零钱了。”
胡乱地点头应过医生后,这个身形、长相都与伊恩有些神似的男孩默默坐到地板上数起了包里的钱。直到反复确认完毕,他才撩起衣服,小心地将腰包贴身戴好,然后捶打着有些发麻的腿站起。
“已经很晚了,回家路上注意安全。”亚瑟华生并不在意男孩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相当亲切地向他挥手道别。
早在见记者前就和对方达成协议的男孩清楚,自己不过是配合华生医生演了一场戏,事后没有人会知道今晚的“伊恩赖特”其实只是某个普通无奇的穷孩子假扮的,那些听起来无比真实的经过和描述也只是照着背诵医生准备的剧本台词罢了。
但在临走之前,男孩还是忍不住回头跑到他面前,鼓起勇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