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树林深处。
明知道刘长义是来找张雅芝麻烦的。
老鳖还把他带进去,明显是要跟同事过不去。
这个人不能留了。
李爱国骑在自行车上,微微眯了眯眼睛。
要是路风办的监察,再不来131次列车上巡查,他就得想办法把他们引来了。
嗯。
等到这次捎货回来后,就开始着手策划。
开了晨会,喊了口号。
李爱国登上131火车头,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蒸汽车头里,就跟蒸笼似的。
空气炎热而混浊,散发出烤鞋底子的味道。
蒸汽车头来到京城站,跟早就停在铁轨上的车厢对接后,李爱国照例跟刘清泉他们下场透透气。
“我给你说了,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下来,你别再来了。”
“你可以借钱啊,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今天还不上钱,那些人要打断我的腿。”
一阵喧嚣声,顺着燥热风吹进李爱国的耳朵中。
扭头看去。
只见车厢门口,张雅芝正在跟一个男人争吵。
张雅芝似乎有些害怕那个男人,咬着浅红的嘴唇,面带惧色,手脚在发抖。
李爱国走过去,发现那男人,尖下巴,三角眼,鹰沟鼻,尖嘴猴腮。
嘿,这不是刘长义嘛。
李爱国扭过头看向宿营车。
老鳖正躲在窗户后为自己的杰作感到兴奋。
接触到李爱国的目光,他连忙缩回了头。
张雅芝是个要强的人,平时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工作中都事事争先。不甘人后。
现在被泼皮无赖的丈夫堵着要钱,张雅芝也觉得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平时大大咧咧的她,眼角红润起来,胆怯的看着四周。
当触及到乘客们奇怪的目光时,张雅芝不由紧紧攥起拳头。
“你赶紧走,这么多人看着”
“怎么!我是你丈夫,问你要点钱,有啥丢人的。”
刘长义浑身脏乎乎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当年要不是我们刘家买了你,你早就饿死了,现在到了你报恩的时候,你反倒推三阻四,有点良心吗?”
刘长义吊儿郎当的从兜里摸出一包瘪了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正准备点上。
‘啪’
烟被人拍飞了。
“这位同志,这里不准抽烟。”
“呵,还真有人,敢管劳资的闲事!”
刘长义从解放前,就在街头混了,属于京城的老混子。
听到这话,顿时怒了,脖颈青筋爆动,从腰间抽出小刀,转过身就要让来者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可是。
转过头。
当他看到站在对面的是李爱国时,吓得脸色骤变,感觉到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疼。
刘长义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前两天,就是这个火车司机在机务段宿舍前,用枪口对准他。
后来他见火车司机下班了,才敢偷偷溜进宿舍。
没想到,几位保卫干事冲进来,不由分说,揍了他一顿。
脑壳也被打破了。
刘长义觉得,保卫干事们肯定是火车司机喊来的。
“你你不是也在抽烟吗?”
刘长义见李爱国一脸嘚瑟的样子,不忿的说道。
李爱国嘿嘿一笑,掐灭烟头,冷笑道:“你买车票没?”
“啊?!“刘长义被突然转换话题搞懵逼了。
李爱国没有在理会他,看到旁边有车站的公安同志经过。
冲他们招招手,指向刘长义:“同志,这里有人逃票,还随身携带了武器,麻烦你们把他带回去好好审审。”
要是一般人报案,铁道公安肯定得询问一番。
但是李爱国身上穿的制服和肩膀上的袖章,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自家同志。
两个车站公安冲过来,不由分说,就把刘长义按住了。
“好小子,你知不知道逃票,就是占国家便宜,薅社会主义的墙角。”
“走,跟我们回所里面。”
刘长义费了很大劲,才进到车站里,就这么被拖走,自然不甘心,拉着胯拼命挣扎。
啪啪!
这年代的铁道公安可是真敢的动手的。
两个大耳贴子送上,刘长义老老实实的跟在铁道公安身后,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他突然停住脚步,扭头看向李爱国,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
李爱国却毫不在意。
鲁大师曾说过一句话,李爱国深以为然。
“勇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怯者愤怒,抽刀向更弱者;”
像这种欺负女人的人渣,往往外强中干。
解决了刘长义。
此时已经接近发车时间,白车长在列车上打手势,示意可以发车了。
李爱国大步走到张雅芝身旁,压低声音。
“张雅芝同志,你要把一辈子毁在这种男人身上吗?”
金色阳光洒在他身上,衬托得他的身影更加高大。
张雅芝站在车厢门口,怔怔的看着李爱国的背影。
刚才李爱国没有直接介入刘长义和张雅芝之间的纠纷,避免张雅芝的事情被乘客们、乘务员们知道。
让她能够保留一些脸面。
这个糙男人平日里看上去风风火火的,办事儿还挺细腻、细心的。
张雅芝的眼睛模糊起来。
刘长义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听说外面的债务高达五百多块钱。
她也许真的应该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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