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却早已没了先才的怒意,他扫了眼已明显体力不支的织雪,再度跪坐于地面,说:“今天就到这吧。”
还是没能逼出父亲的短刀......宫本织雪杏眸间闪烁些许不甘,但仍解刀坐了下来。
这时,宫本三郎才总结道:“不错,有长进,你终于不再将短刀局限于所谓的‘必杀之时’。”
织雪颔首,她懂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
之前的织雪总是会在战斗时将短刀收鞘,只有于必杀之时才展露其锋芒,其余时间则全心全意用长刀厮杀。
这样的战斗方式本身并没有什么错,只是这并非“二天一流”。
她想了会,组织语言说:
“起初我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父亲非要我给两把刀起一个名字,现在我已经大概明白了父亲的当时的用心。
“两把长短刀是‘雪’、一把长刀是‘雪’,一把短刀也是‘雪’,这才是真正的‘二天一流’,而非‘双刀流’,或是‘长短刀流’。”
长短刀并用,才能真正发挥诡谲的变化,相互弥补短板,才是“二天”、“一流”的真正含义。
是纯粹的“杀人技”。
宫本三郎眸中露出惊讶,点头赞许道:“果然啊,曰本才是武士的天堂,短短一个月你便能获得如此大的改变。”
织雪犹豫了会,还是开口:“其实这也和钟神君有关。”
“钟神太一?”宫本三郎听到这个名字感到很疑惑,这剑法说着说着,怎么会冒出个用灵术战斗的人的名字。
突然。
宫本三郎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
织雪最开始所说的是:“钟神君一刀斩杀B级恶灵。”
而非“钟神君用强大灵术一招杀死B级恶灵。”
刚才他太完全陷入于太一小小年纪便能轻松一招斩杀B级恶灵的震撼当中,竟灯下黑般漏过了如此重要的信息。
他紧接着试探性问:“钟神太一能杀死恶灵凭借的不是钟神灵术,而是刀剑?”
“嗯。”织雪点头,说:“他是个很强大的剑士,不仅实力强大,境界也颇高,我正是从他对佩刀的态度中,才感悟出‘二天一流’真正的含义的。”
“什么态度?”见织雪头回在剑道方面如此夸一个人,宫本三郎也不禁产生了好奇。
“当时我问他佩刀的名字,他说:不知道,刀还没有告诉他...我从他的眼神和语气中,能感觉到他是真正的将自己的佩刀,作为一个生命在对待。这番发现让我十分震动,并由衷对这样的境界感到佩服。
“后来我就在想,如果‘雪’也有生命它会是什么样子?又逐渐想到,如果短刀也有生命,那它是否会对我感到不满,毕竟我很少使用它......
“......慢慢的,我就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战斗方式可能是错误的,并在刚才与父亲的战斗中,我彻底肯定了这点。”
“......有趣的小鬼。”如果之前是因为钟神天心,此刻因这番话,宫本三郎彻底对‘钟神太一’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明明是钟神家的传人,不使用钟神灵术,居然跑去玩刀剑,并且意外很有天赋。
“有趣的小鬼。”宫本三郎重复着。
......
思索了会。
宫本织雪再次开口说道:
“除此之外,我同样对先祖在《五轮书》上所言的那句‘悟道即非悟道’,也有了一定思路。”
“哦?说来听听。”听到这个话题,宫本三郎习惯性地板着脸,整个人严肃许多,但眼中毫无疑问流露着期待。
织雪说:“道即道路,为世间万物运行的规律,刀剑有灵,亦有其‘道’。
“先祖所说之悟道,即为感悟刀剑之道,但悟道并不是为了改变其‘道’,而是为了更好地顺应其‘道’,以达人刀合一,最终成就自然之法,所以先祖在‘悟道’之后,便添了句‘即非悟道’。”
宫本三郎神情保持不变,徐徐问:“按你这个说法,刀剑之道是有了,可一名剑士,光有刀剑是不够的,剑法同样重要。那剑法应在此间处于何等地位?剑法亦有其道?什么才是剑法之道?”
“剑法之道...剑法之道......”织雪小声琢磨着,渐渐陷入了沉思。
宫本三郎则耐心等待,一声不吭,若雕塑般。
良久。
宫本织雪才轻轻晃悠脑袋,杏眸间闪过一丝明悟,答:“是我狭义了.....这是他人之道,是‘二天一流’的道,也不是‘二天一流’的道...嗯...嗯......我还无法总结出来。”
闻言,宫本三郎的脸上隐蔽地浮现出一抹欣慰。
他这位独女的悟性,虽然在其他方面有些堪忧,但在剑道方面,那是从来没让他担心过。
他说:“我很喜欢东方有位哲人在书中所著的一句话:‘道可道,非常道’,这是对‘道’多么贴切又恰当的形容啊,大道三千,大道无形,其动若水,其静若镜,其应若响,未尝先人,却常随人。(注1)
”因此啊,所谓‘悟道’,并非一朝一夕能达成的,可当你真正悟到了,却又觉得原来如此简单。
“我原本也打算直接说给你听,可思来想去,就是无法完整总结出来,后来看到前面那位哲人说的话,我才真正明白:语言其实是具备局限性的,凡有描述,必有遗漏。所以啊,还是只能靠个‘悟’字。
“为悟先祖口中之‘道’,为父曾蹉跎三十余载。你的时间还多,不要急于求成、不要像今日这般武断,但也不可失去‘悟道’之心,你明白吗?”
“嗯。”宫本织雪默默点头,说:“我明白了。”
道场再度安静。
......
“杀生石在四天前破裂了。”宫本三郎似乎很喜欢这种没头没尾的说话方式。
要是太一在这必然吐槽句:呸,瞎装高深!和无良老爹一样的装逼贩子。
“杀生石?”十二年前就离开东京的宫本织雪,根本不知道杀生石是个什么东西,就和她不知道浅草寺的风雷神门一样。
宫本三郎的脸色霎时仿佛如吃了苍蝇般难受。
迂久叹气道:“...我就不该那么早把你送去伦敦......”
“噢...”织雪依然没get到父亲的点,只当是正常抱怨。
过了一会,随着眼波流转,织雪又问:“对了,父亲你听说过飞天御剑流吗?”
“飞天御剑流?”
“嗯,今天讨伐恶灵结束,我问钟神君,他说他师从‘绯村剑心’,是‘飞天御剑流’。虽然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个流派,不过为了尊重对方,我还是恭维地说了句‘久仰久仰’,当时钟神君的嘴角立马扬起来了。”(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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