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括终于走到尽头,扎扎扎声停下,老书生也从幻境中回到现实,忽感鼻孔中钻入一股浓重血腥味,转过头,眼前所见将他吓得心脏几近破裂,蹬蹬蹬往后退,靠在石盘上。
一个脸目沉冷的青年,提着把金色的刀,滴着血的刀,正指着他咽喉。稍远处,王爷派来保护他的僧道都已倒下,身下一大滩血。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老书生陡见恶人,吓得浑身发战,颤声问。
“快把水闸关闭。”周苍冷冷道。
老书生呆了一呆镇静下来,脸上缓现冷酷表情,“我好不容易才引来黄河水造福开封百姓,怎能关闸?”
周苍将刀尖抵至他喉咙,恶狠狠道:“立即关闭水闸,不然取你狗命。”
老书生摇摇头道:“为打开黄河阳武闸口,我穷尽一生心血,现如今心愿达成,死也愿了。”
周苍大怒喝道:“你把黄河水引到开封,要淹死多少百姓你知道吗?”老书生一改之前畏缩恐惧神态,将逆刀视若无物,挺起胸膛大声道:“我就是要淹死他们,淹死得愈多,我愈兴奋!他们全死光我才高兴……”
“可恶!”
周苍怒极,一脚踹其小腹。老书生怎生受得了,口喷鲜血,弯下身子瘫坐,他倔强地抬起头,“哈哈,哈……有那么多……人陪葬,叶某死不……死得不亏……”
周苍去关水闸,在繁复操作台上反复拔弄未见动静,又急又气,抓着老书生胸襟提起抵在石盘上,喝道:“告诉我怎关,饶你一死。”老书生吐出几口血,笑道:“我花了那么多心血才打开,怎可能会告诉你方法,简直痴心妄想哈哈……”
虽更怒,但周苍这时反而冷静下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干?”
老书生嘿嘿一笑:“天下人负我,我负天下人,前半生叶某受尽他人凌辱轻视,后半生叶某要加倍偿还他们。”说话时,恶毒光芒不时从他浑浊眼眸闪出,教人看得怒火冲天。
“受苦受难的终究是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为什么还要害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周苍沉住气问。
“谁教他们在我落难时,不仅不施以援手,还落井下石!欺负、凌辱、白眼、漫骂,我都能一一忍受,可为什么他们还我娘子、杀我幼子、卖我女儿,为什么,为什么苍天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书生愈说愈激动,直至声泪俱下。
“那些是歹徒,不是百姓,他们是谁?让我来替你报仇。”
“不,他们就是老百姓。”老书生扯开喉咙大叫:“残害我叶辰东一家的,都是我的同窗、同僚、邻居、亲戚、朋友,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他们在我落难时变本加厉的落井下石……”
“他们都有两副脸孔,一面是老实巴交的良民,一面是残忍的恶魔!你根本想像不到他们露出本性时的丑恶嘴脸,是那么的令人绝望,你永远无法体会……”
“不管过去经历过什么冤屈苦难,都不是你水淹百姓的借口。”周苍平静地道。
这自称叶辰东东的老书生嘿嘿冷笑,斜睨周苍不再说话。面对挑衅,周苍没动怒,寻思此人意志坚决悍不畏死,指望其回心转意决无可能,该怎么办才好?忽地他想到一人,喜叫着掉头奔出石室。
“沈括沈括,快跟我来!”
沿阶下至河床,发现水已漫踝,岸上七人仍在激战,顾不得帮忙,周苍拉着沈括之手重回石室。
沈括明其意,知担重,开封府百万百姓的身家性命都系于他手,静立石室中,双眼盯着操作台沉思。
操作台上有摇柄,转盘,孔眼,拉环,按扭,星罗棋布,外行如周苍者,根本不知作用几何,无从下手。
王诗冲也跟着进来,知悉情由后愤怒不已,提银枪扎入叶辰东大腿上狠狠折磨,剧痛之下叶辰东非(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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