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毁容自尽。
笛声萧萧,时而低沉呜咽,时而高亢尖锐,如诉如泣,如悲如戚,聂政杀韩王报父仇的悲壮情怀,无不在听者心头萦绕。
一曲方休,一曲又起。
这一曲曲调悠扬流畅,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断。
笛音入耳,各人眼前频现雁群在天空盘旋顾盼的情景。
严寒深冬,冰封千里。
然笛声悠悠,府中听者无不有一种清秋寥落之意,鸿雁飞鸣之意,更有人胸生高远之志,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鸿鹄远志,雄士心胸。
鸿雁回翔瞻顾,上下颉颃,翔而后集,惊而复起。
既落则沙平水远,意适心闲,朋侣无猜,雌雄有叙。
《落雁平沙》一曲甫毕,听者心中无不发出世事险恶、不如雁性的感慨。
傻苍奏完三曲,胸中闷气已散尽,放下竹笛长啸一声,心中打定主意,去跟三小姐坦明一切,快步走出花园小门。
芸园外,不知什么时候众人云集,肃立无声。
傻苍陡见,不禁吓了一大跳,见得人人眼光聚集,心下更生不详之感。难道吹奏了此地大少爷的笛子,引得他们过来和我拼命?可仔细一看,围者厨子、伙夫、马夫、下人、护院、丫鬟、账房、先生、兵差、武夫、壮汉、老头、姑婆、儿童,各色人等,应有尽有,燕瘦环肥,不一而道。
傻苍呆在当场,茫然无措,一人目光与众人目光触碰,欲返身回园,却又能去得那里?
突然人群中一青年奔出,叫道:“大少爷,大少爷,你回来啦!”扑身抱来。傻苍暗叫不妙,闪身避开。那青年扑了个空,一个踉跄险些儿摔倒,回过头来,满脸差愕之色,叫道:“大少爷,大少爷,你不认得小进子了么?”
大少爷,他叫我大少爷!难道我是周府的大少爷,他们把竹笛放在石桌上,不让外人触碰,就是为了等大少爷回来吹奏?
傻苍心底隐隐有种感觉,从听到开封当地人说话的那一刻起,他便觉得亲切,后来严寒再提起口音的事,他当时就认定自己是开封人氏。
毫无头绪之时,他强烈渴望找回自己,可稍有眉目之后,却害怕退缩了。不知从何时起,他突然害怕回到从前的生活之中,害怕面对从前的人和事,他不知自己以前到底发生什么巨大变故,导致变傻成丐,可以想像,那巨大变故必然十分刺激神经,当时承受不起,现在也一样承受不起,他不想回到从前,也害怕回到从前。
江湖中浪荡飘萍,在刀尖剑刃上打滚,随时有生命危险,但却快意恩仇,无拘无束,率性任情,是的,他宁愿过这种生活。
早上,他明明可以向包大人、展昭问清详情,可他没有,他不是不敢,而是不想。或者,他还没作好回归心理准备,又或者……
面对守在芸园出口的众人,面对就在跟前的“小进子”,傻苍退缩了,他不愿和众人当面对质探查一个清楚,转身奔回芸园内。小进子叫道:“大少爷,大少爷!”拔步追进园内,七叔、同安、同禄等人也大叫着追将进去
脚印一路延伸至围墙下,有人爬墙追将出去,有人绕回出口转出去。七叔对同安道:“快去通知老爷和大夫人,就说大少爷回来了。”
同安道:“是,是。”
七叔交待完,飞身越过墙头,顺着雪地上的脚印追将下去。那行脚印向着西面的侧门而去,到得一间小屋前,脚印杂驳,再也难分清楚谁是谁的。
七叔推开小屋房门,里头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正自捧胸咳嗽,别无旁人,掉头再找时,周盈也已奔至,远远叫道:“七叔,七叔,我大哥回来了么,他在那?”七叔停下脚步,道:“三小姐,你刚才听到笛声没有,那曲子意境神韵,只有大少爷能奏得出来。”周盈奔至,道:“我适才出(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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