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坏
一家人在餐桌前聚齐，宽敞的餐厅里，硕大的转盘圆桌。
向阳看着面孔不同的家佣陆续上菜，这场面倒是有点大饭店的意思。
朱梦在向明远的要求下，换了身“得体”的衣服，她小鸟依人的坐在向明远的身边，女主人姿态尽显。
饭桌上，老人们一会儿询问向柏凯的身体状况，一会儿又对向阳发问，亲戚们的话题，全部围绕向柏凯和向阳二人。
唯有向明远、徐雅芝、朱梦三人闭嘴不言语，互相进行着眼神交流。
与其说是眼神交流，不如说是眼神攻击。
向阳有些被问烦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去回答，来到向家之前，徐雅芝有教过他如何去应付老人们的“关心”。无非就是学习进度怎么样，精神状态怎么样，以及，核对十年前走丢时的一些信息。
老人们对向阳的身份并没有多大的怀疑，午饭进行到一半时，奶奶兴致大好，奶奶端起面前的茶杯，声音慈祥的开了口，“今天是个好日子，一家团聚，我是万万没想到啊，我的小向阳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奶奶笑眯眯着眼，看着向阳，“向阳，要努力学习，要好好长大，长大以后啊，你要照顾柏凯的。等我们这些老人和长辈都离开的那天，你和柏凯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明白吗？”
向阳点着头，他倒是很喜欢奶奶，这一桌子的长辈，他最喜欢奶奶。
所有人举杯庆祝，欢笑声过后，朱梦不应景的开了口，“妈，倒也不用那么急，认亲可是大事，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不然怎么和其他亲戚交代呢，不好讲的。”
朱梦话里话外提醒亲子鉴定一事，略显阴阳怪气的腔调，再次为向阳针对她的怒气值增加了砝码。
饭桌上，沉默许久的向柏凯开了口，“我和母亲可以证实向阳的身份，那些多余的流程其实没什么必要。”
朱梦扬高声调，“柏凯啊，你还小，你哪里知道大人的世界有多复杂。走流程这种事啊，其实也是为了防止人多嘴杂，说出一些不利于我们向家的传言。”
说着，朱梦的目光落在徐雅芝的身上，好似那句“大人的世界很复杂”就是针对她徐雅芝的。
朱梦声音腼腆的冲着徐雅芝说道，“你说对吧，雅芝姐姐。”
徐雅芝不说话，优雅安静的吃着盘子里的蔬菜，任由戏多的朱梦怎么折腾，她就是不理会。
这时，向明远清着嗓开了口，“亲子鉴定是必须做的，如果雅芝觉得做鉴定会伤了向阳的心，那只做我和向阳的就好。”
向明远端正身板，冲着向阳说道，“你应该已经从你母亲的嘴里，了解了向家在社会上的地位，对外公开你的存在，是需要……”
话未说完，向阳放下手中的筷子，他微微一笑，坦然开口，“可以啊，毕竟也只有做了鉴定以后，我才能从血缘关系的层面上，称你一声父亲。”
向阳保持着他“礼貌”的假笑，那假笑是他刚刚从向明远的脸上学来的。
他虽不懂成年人的人情世故，可论起模仿能力，可是数一数二。
向明远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明白向阳这番话里的意思，向阳是不想称呼他为父亲的，若非要喊出那声“爸”，也只有一层血缘关系能让向阳喊出口。
向阳看不起向明远，对待亲生儿子不养不关心，非但如此，还把徐雅芝一个女人家甩在向家门外，他觉得这不是好男人能做出来的事。
饭桌氛围一时尴尬，饭桌下，向柏凯轻轻碰了碰向阳的大腿，可向阳非但没收敛，反而继续不顾颜面的开了口。
他再次“礼貌”一笑，说道，“失礼了，我走丢的这十年没读过书，也没人教我怎么做人，坏毛病学了一堆，性格也不怎么样。我知道这不是你们想听的话，但这就是事实，你们都是大人了，应该知道逃避没用这个道理。”
向阳天不怕地不怕，他目光懒散的看着向明远，“不用有那么大的防备心，我是真向阳还是假向阳，都不是为了你的房子你的钱来的。如果不是母亲要求我来见你，我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吃这顿饭，我只要我哥和我母亲就足够了。你十年前抛弃的女人，我来照顾，这不是很好吗？”
一番话落地，餐厅里的氛围凝固结冰，没人会想到，小小年纪的向阳，会说出如此不成体统且过于早熟的话。
现在所有人都见识了向阳的“特别”，也见识了他的“坏”。
在大人眼里，不听长辈的话，便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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