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书房。
项冲随后带着几个亲兵,进书房将两箱子枪械抬出来。
天就快亮,江四爷没急着走,而是留下准备陪大帅夫人用个膳。
他坐在前院的铁艺雕花桌前抽烟,望着清晨蒙了层薄雾的庭院,眼底微淌的墨色暗晦深沉。
老父亲说‘清算’。
能怎么清算?
让江戟将军火还给他,还是让他折算成银钱?
然后这件事便算是过了?
有时候他真是很不理解自己这位老父亲。
你说他一碗水端得平,可在有些事上,他的确是偏心嫡妻嫡子。
可你说他偏心,他又不肯让人觉得他偏心,偏要时不时回护纵容一下庶子。
因为这种不能理解,所以江四爷总跟自己老父亲之间隔着些看不见的沟堑。
也因为这种距离感,才让他一直以来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只能自己去争。
不要指望父亲什么时候,会倾斜一下他的碗倒给你一些。
他有一碗的水,会倾斜给你,也会倾斜给别人。
江四爷不喜欢分享,他更厌烦有人盯着自己的东西。
他很独我,厌烦庶子,从而厌烦姨太太。
所以他早年间清心寡欲,对扑上来的狂蜂浪蝶视而不见。
因为他有很多烦心事要处理,没工夫儿女情长,也因为他并不想自己以后的日子,也那么烦。
他以后娶妻,只要一个儿子,就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
想到娶妻和儿子。
江四爷脑海里,又不免浮现养在私馆的姰暖。
他敛下眼睫,将烟蒂碾灭。
她就一直这样待在他身边,很好,然后给他生个儿子继承家业。
家庭这方面,他就圆满了,再没什么后顾之忧。
晨阳隐隐穿透雾层时,江四爷自铁艺雕花桌前站起身,准备回自己先前的卧房去洗漱一番,然后踏着点儿去给他母亲请个早安。
人还没走进前厅,就听身后传来车轮碾磨渐行渐近的声音。
江四爷驻足回头,瞧见一辆洋车徐徐驶来,停在主楼前。
车门打开,看见从后座下来的江婉菲,江四爷淡着脸转过身,抬脚就进了前厅。
江婉菲自然瞧见他头也不回的后脑勺,登时暗暗翻了他一眼,快步踩上台阶追上去。
“哟~,新鲜,这么早就瞧见四弟出现在家里啊,昨晚歇在这边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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