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丹顺势就握住他的手,带着惴惴不安道,“阿季,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不该当这少狼主”
魏瑄静静道,“不,没有人比王子更适合当少狼主,当草原将来的大单于。”
“你那么想”维丹神色一振,随即又快速黯淡下来,郁郁道,“其实我本来就不想当草原的王,草原太广阔了,我羡慕阿迦罗,如果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驰骋草原,还要当王做什么。”
魏瑄心中冷冷地想,阿迦罗的野心可不仅是要做草原的王。
他道,“维丹,你不做王,就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
维丹猛地抬头,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什么。
魏瑄墨澈的眸子里一片清幽。
昨夜大帐里,萧暥眼中燃烧着寂寂的冷焰,他道,
“最好的结果就是阿迦罗和单于两败俱伤,若单于和阿迦罗都战死,再除掉穆硕,北狄各部落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大乱,届时我们出面拥立维丹为新任的单于。从此让北狄的狼王成为大雍朝的傀儡,只有这样,北狄草原才能有永久的安宁。”
杀强留弱,这就是萧暥的战略。
一念及此,魏瑄郑重道“维丹,你是王,是草原未来唯一的狼王,我会自始至终拥护你。”
维丹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清亮“阿季,真的么,你相信我可以成为王”
魏瑄耳边回响起那人冰玉般清冷的声音,“殿下,你要获得维丹的信任,战后安抚维丹和北狄各部笼络人心就需要你了。”
魏瑄道“我相信你。”
维丹神色一振,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阿季,有你这句话,我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魏瑄看着那一无所知的维丹,明天,他将会失去父王,哥哥,舅舅,以及他部族中的勇士,最后只剩下他
魏瑄记得火光映着萧暥冰冷的眸子,他说,“阿季,这是战争。”
天边一缕薄霞映着冬日苍黄的草原。
魏西陵向来起身很早,帐中一点残灯将熄未熄,朦胧的天光中,隔着纱帐看到了一个人影。
“云越”魏西陵微微一诧。
云越不是刘武,他每次都会规规矩矩在军帐外禀报了,得到允许才进来,尤其这还是魏西陵的寝帐。
他感到一丝不寻常,“有事”
“将军,今天我想为你束冠佩甲。”云越振色道。
魏西陵毫不留情回绝“我说过,你是我的副将,不是侍从,下去罢。”
云越以前如何当萧暥的副将的,魏西陵不予置评,但这不是他的习惯,他也不喜欢被人侍候。
“将军,今天是决战之日。”云越道。
他说着径直去拿了棉巾,打了清水,乖巧道,“让我为将军束发戴甲罢,就今天一日。可以么”
魏西陵蹙眉。
片刻后,
云越悄悄将那枚寒光流溢的指环穿入了固定发冠的银簪上。
清早,一缕晨曦照入大帐中。
萧暥坐在妆台前,看着妆台上摆满琳琅满目的珠玉首饰皱起了眉,这北狄女子的首饰可半点都不比中原女子少。
“我不戴这些。”他拒绝,戴上这些东西束手束脚,待会儿妨碍他打架。
阿迦罗倒是罕见地耐心,从背后揽住他的肩,哄道“今天是大典,打扮得漂亮些。”
萧暥偏首看向他,眼梢危险地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