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立即撤手,冷然道“世子,不是谁都跟你一样。”
阿迦罗看着自己手腕上被他的狐狸爪子扣出的几道淤青,下手真够狠。
突利曼也感觉到了帐内诡异的气氛。
随即他就注意到萧暥手指上如星辰闪耀的鸽子蛋。
这应该是送个戒指罢可为什么感觉送出了不共戴天的仇恨来了。
从突利曼的大帐出来,阿迦罗一直沉默不语。
萧暥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怒气,毕竟刚才差点把他的手腕拧断。
萧暥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意识到一件事,他们两人几乎是水火不容。
刚才如果自己手中有刀,早就血溅当场。阿迦罗除了脸上的一道疤,手上也要添一道。
手能不能保住,不好说。
在进入王庭以后,萧暥尽量克制隐忍,但阿迦罗却完全不知道收敛。每每挑战他的底线。
在他们这种岌岌可危的盟友关系里,阿迦罗的每一个举动都有可能将战火引燃。
包括他指间这枚戒指。
想到这里,他抬手正要除下指间的戒指,就听阿迦罗低沉道“你摘下这枚戒指,我们就不用合作了。”
他撂下这句话,径直去了单于大帐。
萧暥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本也懒得理会他。
蛮人的情绪他实在搞不懂。所以他向来只在战略意义上衡量两人的关系。
至于情感,大概就只限于阿迦罗单方面的挑衅了。
没错,萧暥认为这就是挑衅。
无论阿迦罗说为他征服中原,娶他为阏氏,单于铁鞭就当做聘礼。这都是十足狂妄的挑衅。
更逞论他每每倚仗蛮力像捉住一只皮毛漂亮的狐狸般把他困在怀里。萧暥一想起来就暗暗锉着后牙。
今天阿迦罗提起魏西陵只是一个引爆点。将他这两天里心中压制的怒火引爆点燃了。
看到阿迦罗手腕差点被拧断,脸色一时黑成锅底,萧暥心里居然稍稍舒爽了一把。
回到王庭后,趁着阿迦罗不在,他随意到处溜达起来。
今天阿迦罗带着他去逛集市挥金如土。这消息肯定已经传出去了。在北狄贵族里,蓄养奴隶是很正常的,萧暥感觉到周围的北狄士兵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个面首。
但某乱臣贼子历来皮厚,也无所谓,爱看不看。
兜兜转转了几个圈子,他就成功地把跟在身后的护卫给甩掉了。
然后他迅速地闪出营盘,沿着草坡走了一阵子,穿过一片小树林。七拐八弯就到了一片拥挤破败的营帐处。这里是存放草料杂物的地方,水渠边还有修缮月神庙多出来的木料。
萧暥找了个木桶,在渠里打了一桶凉水。
破败的棚屋里黑黢黢的,屋顶风吹日晒,漏了个窟窿,正好空出一束阳光射进棚屋,在草垛上分割出清晰的界限。
一只冻得发红的手里攥着一枚铁钉正笨拙地在几块碎石间来回划动。
萧暥虽然用绳子缚住了栾祺的手脚。但是还是留下了一定的活动空间。
萧暥没有当绑匪的经验,就怕捆得太紧,久了造成肌肉坏死,把人整成个残废。
靠着这有限的活动范围,可以勉强缓慢地挪动身体,这两天栾祺四下翻找,终于被他在一处木板缝隙里拔出了这枚生锈卡住的长钉。
这是给马钉脚掌的时候用的,只要把这打磨锋利了,就能割开绳索逃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柴门忽然嘎吱一声开了,大量阳光瞬间涌入黑暗的棚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