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这种粗陋的军帐中,依旧从容不迫不紧不慢。
曹满的小眼睛一眯,“你过来。”
那士兵从容地走进灯火下。
曹满道“把头盔摘了,抬起脸来。”
这一看之下曹满竟是一愕。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容,五官比中原人更深刻,如雕琢般立体。虽然骨格初成青涩没有褪尽,轮廓尚刚中带柔,但那春水寒玉般的一双眼,带着超越年龄的沉冷看向曹满。
曹满忽然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天色已经朦朦亮。
伏虎掀开帐帘进来时,萧暥立即问
“晋王有消息了”
他一夜都没有解甲胄,随时准备着应付任何变故。
伏虎道“没有。”
萧暥疲惫地闭了闭眼,心力交瘁间,他咬牙道,“去,把尸体也一个个翻过来找”
伏虎领命出帐。
此刻帐外已经大雪纷飞。
他深深吸了一口残夜的寒气,只觉得胸口的疼痛愈烈。
照理说武帝出事,就意味着将来原主那个凄惨的结局不会出现,他应该松一口气才是。但是这毕竟魏瑄不是武帝,而是他教的孩子。从来都乖巧听话,对他也是很用心了。
而且,好像不止是用心
萧暥揉了揉眉心。又有点搞不懂魏瑄了。
一般少年长到魏瑄这个年纪,应该最中二最叛逆最自以为是,瞧不上长辈的迂腐,最不齿为伍。
可魏瑄相反,越长大,越来越黏着他,连看向他的眼神,都闪烁着明亮的光彩。
萧暥搞不懂。
他就像一个成天瞎猜孩子心事的老父亲。
可这小子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怎么就那么能搞事情呢
虽然这点好像也是学他的
如果他还有点力气,他就自己出去找了,可是现在头痛欲裂,胸口血气翻涌,连视力都变得迷糊起来。
就在浑身痛,心也烦的时候,帐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萧暥头也不回,声音暗哑道,“伏虎,找到了没”
帐门掀开,带进了一道细细的风。
萧暥心念一动,立即转过头去。
伏虎大咧咧地,进帐每一次都灌进一大股冷风。只有魏瑄,知道他畏寒,从来都是轻手轻脚倏地进帐,简直就像一个道淡淡的影子。
“仗都打完了,你怎么还不休息”魏瑄轻声道。
萧暥心里上火。
泥煤的你小子还敢问,难道还不是以为你小子出去乱跑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