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道,“河里捡的,送你了。”
魏瑄
吃完晚饭,天就已经黑了。
塞外的农家平日里也没有来客,所以没有客房,老两口给收拾出的屋子,还是他们从军的儿子回家时住的。
这农家的屋子简陋,但萧暥也不挑,乱世里随遇而安。
萧暥看了看那狭窄的床榻,“殿下休息吧。”
“那将军你呢”
“我那边靠一晚就行。”
魏瑄看了看那案头,又冷又硬。靠一晚肯定腰酸背痛。
萧暥毫不介意,戎马倥偬间,马背上都能打瞌睡。
“我想跟你睡。”
萧暥猝不及防,一愣。
什么
换是以前,魏瑄不会那么直白,但既然知道没有将来,就迫切地想抓住一点眼前的美好。
上一晚忙着收拾扎木托和崔平,萧暥几乎没睡,他一沾上床榻就睡着了。
窗外的月光勾勒出那如雕琢般的脸容。
魏瑄悄悄地侧过来,支起身子,在黑暗中凝视着那人娴静的睡颜。
魏瑄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迷迷糊糊睡着了的。
他做了个梦。
黯淡的宫殿里燃着一角铜灯。
殿中没有火盆,显得阴冷无常。
面色森郁的年轻帝王,披着一件绣金的黑袍,悬腕在窗前作画。
他没有束发,英俊的脸容有些颓倦,却也压不住那眉宇间睥睨天下的气度。
案头置酒,却不见侍应的妃嫔,殿中连个宫女都见不着。只有几个宦官侍立在殿角,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
窗外大雪纷飞。
寂静中,宫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曾贤脸色惨白地躬身出现在阴沉的大殿里。
他声细如针,“陛下。萧暥死了。”
帝王手中的画笔一凝。
忽然坠落纸上。
随即魏瑄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就听到曾贤急切的声音,
“陛下,不能去寒狱啊。那里冷”
“快,愣着做什么,你们几个,快把陛下的裘皮披风拿来。”
“陛下,等等,陛下”
魏瑄猛然惊醒,浑身一阵战栗,赶紧探手就去摸萧暥的脸。
触手所及,温热的肌肤细致光洁,魏瑄这才大口地喘着气,发现自己脸上都是泪水。
是个噩梦。
这时,苍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魏瑄,那个石头,萧将军白天给你的那个石头给我看看。
魏瑄急道“那石头怎么了”
苍青仔细看了看,道,“魏瑄,这是苍冥族的东西。”
魏瑄心中一惊,难道是带着这个东西让他做噩梦的
“这河里怎么会有苍冥族的东西”
苍青道,“这里是西北边境,再往北穿过漠北草原的单于王庭,王庭以北就是大夏王朝的故地了。我猜这东西顺流而下,搁在这河底,正好被萧将军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