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当时正沉浸在回忆里,恍惚间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魁梧的汉子站在门口,方额虎目,下巴上有根根扎出的短须,手按在腰间的阔背大刀上,甚是威风凛凛。
他怒目圆睁,“萧暥,你还敢回来”
萧暥静静放下手中的红绳。他记得这个人
在梦里,
渡口江涛拍岸。江风将他散落的发丝吹拂得凌乱飞扬。
魏西陵转身离去。
他正要追上去,就是这人钢刀一横,大喝道,“萧暥,你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魏西陵冷冷回首,“魏燮,休跟他多言。”
随即他们登船离去。
萧暥孤立风中,眼前只剩下如天堑般的茫茫江水。
天下之大,何以家为。
萧暥猛然回过神来,所以眼前这个汉子是魏燮
就在这时,又一道尖刻的声音传来,“萧暥,你可真算是厚颜无耻,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骗得西陵哥原谅你,可是江州那么多人,其他人会原谅你吗”
萧暥放眼望去,就见魏燮的旁边站着一个细长眼睛的青年,正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他,讽道,“小时候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果然,连这模样都生的是祸国殃民的坯子萧暥,你可真有本事,西陵哥又被你骗了一回。你这次回来,到底意欲何为”
萧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特么的刚才大意了,门没关
这个荒宅子,宅门忽然开了,不是很奇怪吗
魏西陵把他藏在院子里,以为就能够藏得住,这下,麻烦了。
他心念电转,立即决定先逃出公侯府,找个客栈住下来,等谢映之到了永安,再找魏西陵商量具体的西征事宜。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咯吱咯吱的木轮转动声,一道略带清稚的声音焦虑道,“宁哥哥,你误会了,暥哥哥是回来看我们。”
澈儿
萧暥心中猛地一紧,别在这个时候来啊
他刚想劝方澈快回去,就听到方宁道,“澈儿,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傻,你忘了你现在连路都走不了,是谁害的吗”
方澈眼中划过一缕忧郁,“是我自己不好,我没本事还要去打仗,这跟暥哥哥没有关系。”
萧暥心中猛地一揪紧,澈儿
方宁嗤道,“你还真有出息,我们方家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看到方澈黯然地咬了咬嘴唇。萧暥指节微微一屈,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这会儿不宜跟方宁起冲突。
他刚想走上前去,带方澈离开这里。
就听方宁尖刻道,“澈儿,你忘了谁让你变成残废的”
残残废
方澈蓦然怔了怔,嘴唇翕动着,“不关暥哥哥的事,我”
“你你又软弱又愚蠢,”方宁打断他,“你还真给我们方家长脸”
“你闭嘴。”萧暥眸子里顿时掠过一丝寒芒。
方宁挑衅地扬起下巴,哼道,“萧暥,我差点忘了你,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就当没看见你这个人,不然的话”
“不能这么便宜了他”门外传来一声断喝,
随即就见魏燮一招手。屋子里顿时涌进了十几个家兵。
公侯府的家兵当然不比杨覆的私兵,这些人个个精壮悍勇,训练有素,他们刀戟出鞘,眼中迸着仇恨的执意。
萧暥心中一凛,原来刚才魏燮是去调兵了
他不想在这里打架,尤其不想在澈儿面前。
魏燮大喝一声,“方宁,你走开,跟他啰嗦什么今天新仇旧账一起算”
方澈神色惨变,赶紧道,“暥哥哥,你快走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