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的路子太野了,但是管用。
魏瑄不由就想,自己这处境,换他会怎么做
杨拓故意跟他作对,他可以伏案几天完成所有的工作,但接下来就是要将名单派发各郡县并安排考场,他即使每个郡都亲自去跑,那也忙不过来啊
得想个办法让那些署员回来。
他边走边想,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将军府附近。
他望了望将军府高高的院墙,他现在都都开始任事了,总不能再爬墙吧成何体统
但是夜已深,他不想去叨扰萧暥,于是想了想,就绕到附近的宝琼楼,把刚到手都没焐热的禄银买了楼里最便宜的一壶酒。
趁着这个机会他就踢了一壶酒上了楼。
宝琼楼上的栖鸾台,可以观赏大梁的夜景,不过只有北宫浔这种一掷千金的豪门公子才花得起这钱。
魏瑄悄悄闪身到了走廊里,然后倏地翻出窗户,像一只灵敏的黑猫,轻捷地走在月光下的屋檐上。然后找了一处高高的屋脊坐下。
在这里远远地能望见将军府的庭院,还有深夜里那人窗前停着的一点灯火。
他明年才加冠,很规矩地没有喝酒,只是抱膝静坐着。让万籁俱寂中的那一点烛火,映着他孤清的身影,似乎把他的一生都照得暖了。
第一个月的俸禄他就在尚元城里最豪奢的酒楼买了一壶酒,自己还没有喝一口,傻乎乎地全敬给了满月和清霜。也不知今宵与谁同醉。
那一边,萧暥在卧室里,连打了两个喷嚏。自言自语道唔,一定是有姑娘在想我了
苏苏蹲在梳妆台上,一只紫色的眼睛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托容绪先生多角度公主镜的福,萧暥同时看到六七只秃头猫齐刷刷地白了他一眼,交相辉映,被鄙视地有点壮观。
萧暥弯腰捡起被又甩在地上的小狐狸仔,拍了拍灰,道苏苏,你怨我做什么大梁城里那么多母猫,你自己又秃又懒,没有母猫看上你,怪我咯我总不能给你整个包办婚姻罢
苏苏一转身给他无数个屁股,并顺便一撅,再次把那狐狸仔拱地上。
萧暥是明白了,看不惯他是吧
罢了罢了,他不跟一只猫斗。趁这几天科举新政暗搓搓推行得挺顺利,他也有空稍微闲下来。
明天去找锦鲤,哦不,谢先生。
瞿安瘸腿都娶到一个温婉可人的小媳妇了,他是不是也有机会啊
月光清清冷冷地洒落在屋檐间。
魏瑄这一坐就到了更深时分,肩头露湿时,才发觉月已西垂。
楼里纸醉金迷的人都开始晃晃悠悠回家了。
魏瑄刚想翻进窗户,忽然窗前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魏瑄一惊,杨拓他也在这里
他随即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杨拓背着他,正送一个穿着朱红锦袍,一看就非富即贵的男子出去,一边道,“三天后在含泉山庄,为舍弟备了生日宴,到时候还请大驾光临。”
魏瑄心中微微一愕,三天后是八月初一,正是他的生辰。所以他知道杨启绝对不是这一天生辰。不然他会有映像。
杨启是杨拓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杨启也在今年是在入仕的名单上。
魏瑄看过他的入仕履历,上面记载生辰是八月十九。
这杨启为什么要提前过生辰呢他心中咯噔了一下。
魏瑄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忽然有了个主意。
不管他们在搞什么鬼,但这或许给了他一个反击杨拓的机会。
萧暥看着铜镜前的胭脂水粉、眉笔妆盘,深吸一口气,叹道,“先生,若早知道你喜好这个,我这里”
他刚想说我这里很多,还色号齐全应有尽有,装一车给你都没问题。
转念一想不对,这话说出来怎么听着怪变态的他一个大男人,家里藏那么多胭脂水粉做什么
于是改口,“唔脂粉我还是有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