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质的绣丸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魏瑄反应迅速,纵马一跃,挥舞仗杆正要掠去。
忽然他的马身被重重横撞了一记,紧接着一根仗杆就从从斜后方强抄上来。魏瑄急勒缰绳收住仗杆,否则这一竿子就要砸到来人的太阳穴上。
就在这个空档,那抢上来的黑面大汉擎杆一抡,绣丸在空中急旋而过,
紧跟着,杨拓催马上前轻松一捞。
绣丸就飞进了龙门。
一边的孙霖判道杨侍郎进球,得两分。
观众席上响起一阵欢闹喧呼声。
魏瑄微微一蹙眉,这人打球不讲规矩。
紧接着又是几次故意的肢体冲撞,角度刁钻。又够不着判罚的程度。
魏瑄又失了一球。
在连失四分后,他手下的金吾卫有些浮躁愤懑。
那胖头鱼王祥,球打不好脾气却很大,“他娘的,杨家的小子懂不懂规矩”
“马球赛允许冲撞,他们没有违规。”魏瑄道。
这就是杨拓的狡猾之处,他只用马身撞击对方,用仗杆横插拦截,却不用手推搡,就判罚不了他。
魏瑄看出来了,此人球风狠辣诡谲,其实是为求胜不择手段。
王祥还在骂骂咧咧,
魏瑄不动声色,让他住嘴,带三名金吾卫护住球门。
既然每次进攻都会被恶意冲撞拦截,那么不如转攻为守,至少不让杨拓再有得分的机会。
这也是一种战术,在战场上,如果一鼓作气进攻不得,那就高墙深垒拖住敌人,耗其锐气,使其心浮气躁,久必生变,漏出破绽来。
这时候就是他们的机会了。
看台上,桓帝坐在凉阁里,脸色变化莫测,他漫不经心道,“传朕的话,晋王如果这局赢不了,就把他的凉阁和汤饮都撤去。”
曾贤心中猛地一沉。
这凉阁其实就是看台上搭建的遮阳棚,现在未到午时,正是日头毒辣的时候,撤去凉阁,这是要让晋王在骄阳下站一整天,岂不是要中暑昏倒。
不过这位陛下刻薄寡恩的性格他也是知道的,只有照办。
那一头,魏瑄全力防守,杨拓在一连几次进攻没有捞到好处后,他眼中流露出阴鸷的神色,果然开始有些气躁了。
接着他嘴角的肌肉微微抽了下,眼睛一斜。身后几名家臣立即会意。
魏瑄心中咯噔一下,不妙。
但他还来不及回应,紧接着下一个球凌空急旋着飞来。
魏瑄刚要驱马上前阻截,忽然发现这球不是冲着龙门来的,而是冲着人
那绣丸小且结实,像一枚飞矢般直射向守着龙门的一名金吾卫。
那人猝不及防,当场被击中左眼,鲜血四溅翻落马下。
“杨拓”魏瑄举起仗杆指着他,“为何伤人”
杨拓微微一笑,“他自己球技差,反应迟缓,如何怪我”
阳光下,魏瑄雪白的脸色薄如冰寒。他压制着心中的怒意,杨拓是想要激怒他们,来扰乱防守。绝对不能上当。
那名金吾卫被抬了下去,魏瑄的队伍就剩下了四个人,情况更加不利。
借着场中错开马身的机会,杨拓挑衅地用仗杆支了一下魏瑄的袖子。
魏瑄眸光冷冷一掠。
杨拓嬉笑道,“殿下,别那么咄咄逼人,这绣丸不长眼睛,万一伤到殿下,我可担当不起,殿下不如现在退出,也免得折损颜面,败下来,就不那么好看了。”
言语轻佻中隐隐透出威胁。
魏瑄目若寒星,凛然一闪,“你不择手段想赢,是有利害冲突。”
杨拓用手指刮了下鼻尖,笑道,“殿下果然聪慧,既然殿下知道,又没有投注赌球,何必如此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