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摇头,“锐士营此番大部分人刚从东北战场撤回,立即转战千里,将士疲敝,吃不消,而留守大梁的几百人,这次也是鏖战刚过,需要休养,我就带十数人护卫即可。”
说着他微笑道,“就算路上多有劫匪,但是谁敢抢魏将军的队伍,大哥放心,我必无恙。”
见他举重若轻,秦羽却是心中猛一沉,手下将士需要休养,那他自己呢
但是除了这样的安排,还能怎么办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瞒天过海把上千匹战马运输到安阳城。
秦羽叹了口气,“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萧暥淡淡道,“那就看刘将军什么时候动身了。”
这乱世里,亲密如兄弟,也是聚少离多,大战归来,才匆匆见了一面,恐怕就要是离别了。再见不知何时。
秦羽不容置喙道,“你身子弱,多休息几天,刘将军那里,宽延几日,我跟他说。”
萧暥刚要说什么,被秦羽阻止,虎着脸道,“不用再言。”
萧暥哦了声,往后一仰,身子软地没骨头似得地靠在那只小狐狸垫子上,心知他这大哥固执的脾气上来,什么都听不进去,罢了罢了。
“大哥,什么时候启程我听你,我是想跟你说另一件事。”
秦羽这才眉目一展,“何事”
“晋王这次帮了我很大的忙,现在被陛下关在掖庭狱里,我想让你进宫的时候跟陛下说个情。”
秦羽微一思索才想起来,“那孩子啊。”
其实谢映之不提,萧暥也知道,他不能去说情,更不能去对桓帝施压。
桓帝这人心思阴诡得很,怕是明面上笑嘻嘻地立即把魏瑄放出来,暗地里忌恨在心,魏瑄将来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以后我不在,大哥就多照顾这孩子。”萧暥道。
秦羽这人沉稳厚重,桓帝对他倒没有太大的忌恨,秦羽去关照魏瑄,魏瑄的日子也会好过点。再者,倘若将来魏瑄真成了武帝,也会承情这些日子秦羽对他的照顾。
至于云越和谢映之,这次都和小魏瑄都共过生死了,有这层情谊在,即使将来武帝登基,应该也会善待。
身边的所有人,一个个想下来,应该没有谁漏掉了。
萧暥的意识已经有些泛沉了,他真累了,迷迷糊糊抱着他的小狐狸抱枕就睡着了。
秦羽取来一条毯子轻轻给他盖在身上,然后起身,进宫去了。
魏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放出去的,他只记得又冷又饿,浑身都僵冷地像灌了铅水。一动都动不了。
醒来的时候,他正趴在床榻上,有一个小医官给他背上的棍伤上了药。他浑浑噩噩间听人说,是大司马回城觐见陛下的时候,给他求的情。大司马秦羽
他悚然一惊,“今日是何时了”
那小医官见他醒来,喜道,“殿下醒了,你都昏迷了五天了。”
五天所以,这已经是正月十二了吗
他猛然想爬下床,身子晃了晃就像一片脆弱的枯叶一样摔倒在地。
“殿下,”小医官急忙搀起他,“你都昏迷几天了,哪有力气。”
魏瑄这才感觉到肚子里饿得发慌,赶紧道,“有吃的吗”
接下来,他努力攒了几天的劲儿,终于能爬下床了。
那一天是上元节。
魏瑄天没亮就趁机溜出了宫,他身体没恢复,身手不比以往,在跳下宫墙时差点崴了腿被守卫抓住。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萧暥了,他心中忐忑不安,先潜入将军府的厨房,给他做一顿上元的早餐。
徐翁听到厨房里有动静,披上衣服进来看,心中微微一诧。
虽然萧暥交代过,不要告诉任何人他不在府,可他实在不忍心,“殿下,将军已经走了啊。”
魏瑄一双大眼睛蓦得一霎,顿时愕住了“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