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被挟持了很久,精力不逮,而这只小狐狸看上去在努力为自己斡旋,可似乎一点都不急于把自己解救下来,到底存的什么心思,让容绪捉摸不透。
王戎总是跟他说,萧暥如何作风凌厉,杀伐果断。
凌厉果断那你倒是快出手啊
萧暥继续不紧不慢做嫌犯的思想工作,“若你伤了容绪先生,这寒狱里的日子不那么好过,别说丹药,饭菜都未必管够,不然容绪先生为什么时不时为他的知己送衣食去”
他一边威吓卢平,一边顺便又栽赃了容绪一道。
容绪苦于已经无力解释,只能默认。
听到要扔他进寒狱,卢平的脸色一厉,横刀的手有点颤抖。
萧暥心道,废话,那刀一看就很重,单手端着十分钟都够呛了。这会儿腕骨都快折了吧
他微一眯眼,卢平的身后,两名锐士正悄悄地靠近。
他要抓活的。这个卢平押送回去一审,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可古代的锐士毕竟不是现代的专业警力,在解救人质方面表现得相当业余,就在他们离卢平身后还余下数尺距离时,被发现了。卢平就像所有劫持犯一样顿时暴躁起来,锋利的剑刃眼看要切入容绪的咽喉。
容绪自叹机关算尽,这回却要交代在这妄人的手里。
他干脆闭起眼睛,死也得死的从容优雅。
可就在这时,忽觉眼前一阵犀利的寒风掠过,随即他被卢平钳住的肩颈间倏地一松。
接着哐当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卢平的惨嚎响起。
他愕然睁眼,就见萧暥利落地收剑入鞘。
从出手到收剑竟然只是一息的工夫,容绪骇然倒抽了一口冷气。
卢平已颓然跪地,垂着一条手臂,右手的筋脉已被尽数挑断。
萧暥道,“带他下去包扎。”
两个武士架着卢平离开。
容绪脸色惨白,深吸了口气,赶紧一躬身道,“多谢将军出手相救。”
萧暥温煦道,“先生可以带我参观一下密室了罢。”
他语气恢复了向来的轻柔,容色俊雅,好像刚才一剑挑断卢平手筋的人根本不是他。
阿青神采奕奕地走进屋子道,“吃饭了,今天我心情好,给你炖了个鸡蛋补补。”
云越蹙着细眉,一脸落寞地靠着床头,手指按在伤腿上。
她见状叹了口气,“又想你媳妇了”
云越接过碗筷,没滋没味地扒拉着粟米饭。
阿青坐在床头,看了他片刻,道,“你再这样下去,没等你腿伤好,你自己先垮了,我怎么帮你出去”
云越闻言眼神一闪,“嗯,鸡蛋呢”
阿青是又好气又好笑,把碟子端给他,道,“没见过你那么痴的,才一天一夜没见,就跟得了相思病一样。”
云越吸了下鼻子,眼眶有点红,“我从来没有不告而别那么久。”
他以往执行任务,去哪里,去几天,他都会告诉萧暥一个明确的时间。而且只会提前回,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音讯了无。
阿青看他眼色凄清,神情恍惚,安慰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吧,刚才清凉观被查抄了。也算给你出气了。”
“抄了”云越一愕,立即问,“是京兆府衙的人”
“不是京兆府的差役,是虎贲锐士”阿青目光灼灼,眼中尽是兴奋之色,“这群臭修士,没想到竟然惹到将军府了,这回有他们是遇到克星了,萧暥什么人,郑国舅的事情还没过去几个月罢。”
云越猛然一震,掀起被子就要下床,才吃了一半的粟米饭连同那个香喷喷的鸡蛋同时滚落到地上。
阿青看着这小子这样暴遣天物,不珍惜她好不容易下厨的成果,“你做什么呀饭还不好好吃了。”
“阿青姐,我要出去,我现在就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