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道,“你先别去,这老爷子脾气倔得很,你请不动的。”
“可是”云越眼睛发红。
“你总不能把人绑来罢。”萧暥说着看了看云越的脸色。
好嘛,这小子真的有这打算
“行了,我自有办法,你先替我去做件事。”
萧暥当然不是真有什么事需要云越去做,只不过找了个借口把他支开。
因为他不能这样去见纪夫子。纪夫子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萧暥,但如果他知道了,还会睬他吗
萧暥心里没底。
好在刚吃了碗粥,稍微攒了点力气,他挣扎着起身,翻出去安阳城的那身布衫穿上,偷偷从小门溜出了府。
这段路他走得很是费劲,一来大病未愈,浑身乏力,脚步虚浮,犹如风中飘零之叶。二来,他还不能坐车。
因为大梁城经这一遭,地上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有掉落的断木残砖拦着路,乘车要绕道拐个九曲十八弯,所以他选择走路。
好在古代的城市,尤其在乱世,人口有限,大梁城规模不算大,他走走歇歇,花了几刻钟就到了那条燃灯巷。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个当时给他做易妆术的师傅,让他做了个当时一样的妆容。
这一来一去差不多就耗去了近两个时辰,等到他到医馆时已经是午后。
医馆里的伤员不少,但情况比安阳城那会儿要好多了。就像秦羽说的,大多数人是轻伤。
有烧伤的,砸伤的,被牵连进械斗误伤的,但伤得都不重。
这侧面反映了一个问题,这些私兵的战斗力不行。武力值等同街头混混水平,斗殴看上去血糊拉搽的,其实就是看着吓人,到医院缝几针,出来后照样到处蹦跶。
纪夫子正在专注地给一个伤员缝合,他低着头,手一伸,道,“针”
旁边打杂的少年懵逼地看着一盒粗粗细细的针,不知道该拿哪一支。
萧暥立即上前,从针盒里取出最细的那支递给纪夫子。
纪夫子接过来,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
萧暥赶紧笑了笑,“夫子。”
纪夫子一愕,随即就眉头簇起,丝毫没有别后重逢的喜悦,低头继续专注地给病患缝合伤口。
萧暥知道这老爷子就这牛脾气,站在一旁,依旧像安阳城那样替他打下手。
纪夫子诊治完毕转身,然后一言不发撩起萧暥的袖子,沉着脸把脉。
萧暥观察着老爷子不悦的神色,心里虚得很。
为医者最忌讳病患不配合治疗。尤其是萧暥这种不但不配合,还挺能折腾的。
片刻后,纪夫子板着脸,“你把我的话都当做耳边风了。”
萧暥赶紧哄老爷子“夫子,我哪敢,你的话可是保命的。”
“保命你都快没命了。”纪夫子毫不客气道。
萧暥
“你可按时服药可好生休养”
“我休养了,休养好几天了。”三天三夜都没下过床
“休要骗我。”纪夫子脸色铁青,“你这病已入膏肓,分明是这些日子以来损耗无度,身体不得喘息所致。你是不是最近还一直在咯血”
“前几天有过。”萧暥被他说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所以他还能活多久
“年。”纪夫子毫不留情道,“好生将养,你这身体或许还能支撑年。你这一回凶险得很,若再发一次病,你怕是挨不过去。”
挨不过去是不是就要凉了啊萧暥心道,深感到自己时日无多。
上次纪夫子还说能活十年,好嘛,这才多少天,就打了个对折